孩的铁链应声落下。
光洒在大地上。
一切都开始支离破碎。
周围并不存在恐怖扭曲的妖魔、枯树与滴血的天空,有的只是冰冷的牢笼。
那扇门就在乔治后。
当虚无的真实彻底化作碎片,现在,才是现实。
一个牢笼。
与……依旧在低声啜泣的女孩。
她太小了。
也太瘦了。
细净素白的脚腕与这个锈迹斑驳的牢笼格格不入,苍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好像贴着皮肤生长。
轻柔的哭声回响在周围的墙上,显示着她的孤独与痛苦。
地面因常年未曾收拾而掉落的灰尘,被用手指划出一颗枯树的模样。
还有那些围绕着枯树的妖魔。
三百万年来,陪着她的只有那棵树。
三百万年来……
乔治停下来。
他在距离这个女孩两米远的地方站定——这里从未有人进来过,三百万年来,一个女孩,是怎么忍受这与死亡无异的漫长黑暗的?
她很痛苦吧。
乔治于是走向她,低着头看向她。
然后把一只手放在了女孩的头顶,轻柔地抚摸着这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女孩柔顺的金发。
像是在摸一只猫。
女孩也暂时停止了哭泣。
她把脸贴近乔治的手掌。
触碰到的,光滑、冰凉。
“孩子,你不会再害怕了,我会拯救你,我会成为你的朋友,或者……你的父亲。”
乔治蹲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双墨绿色的瞳子,那里面满是害怕。
女孩小小的体止住了颤抖。
她猛地撞入了乔治怀中。
后者愣住了。
接着,乔治感受到一双细柔的手臂牢牢抱住了他的脖子,女孩把脸埋入乔治的膛。
她开始大声地哭泣。
好像要把所有的害怕与孤独都赶走。
好像只要抱住了乔治……
就一切都好起来了。
一缕一缕璀璨的金色自女孩的体里飘散出来,然后在乔治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从每一个毛孔钻进了他的体。
那是……最精纯的恐惧本源。
这个女孩,就是视差怪的礼物。
他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
突然间,他们俩又回到了树下。
嘲笑的妖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悬挂在油黑树枝上,数千、也许是数万片正在重新绽放出嫩绿的新芽儿。
每片新芽都在都在随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中轻轻摇曳,发出风吹树叶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乔治回想起自己的过去,自己漫无目的的过去。
他从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他也从不知道自己该走上哪条岔路。
低下眼,乔治注意到,女孩暴露出来的那一寸寸的肌肤被许多浅浅的伤口覆盖。
它们纵横交错,在瞬间出现又在瞬间愈合。
这是怎样的疼痛啊。
他抚上那些伤口。
于是一切好转。
女孩抬起头来,她看向乔治,长而弯的睫毛颤抖着,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然后,女孩猛地把头重新撞回去。
她把体埋在他的怀里不住地啜泣。
现在,她终于说话了。
轻柔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在啜泣着埋怨。
你为什么来这么晚啊。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