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浩荡。林阡循着李君前的临时驻军地北上,这一路的参天古柏与万里晚霞,气势与色彩都相互衬得刚刚好。
待夜幕降临,于溪畔饮马,借皓月清辉,试长刀锋芒,环境明暗好似随着饮恨的阴晴变化,别有一番“山光水色共参差”的体验感。
这个名叫“大崮山”的地方,位于济南以南、泰安以北——为了避嫌,为了红袄寨可以最快地安定,昨夜的大战才刚结束,李君前就主动把淮南四大帮的兵马安排在了这堪称最边缘的地带,边休整,边待命。教林阡怎能不感叹,拥有这样的战友此生无憾。
和李君前在一起的,还有一批较为特殊的兵将,正是林阡安抚了红袄寨、盟军之后的第三大势力——花帽军。
不将他们下狱,给他们小范围自由活动,是因为如果将合作者以战俘对待,他林阡和卸磨杀驴的金帝有什么两样?
但,林阡还是把他们软禁在了大崮山整整一天,终极目的,正是要将他对曹王府和金帝的离间烧到火候——
金帝原先很可能因为元凶王爷的提前暴露而放缓对曹王府的追杀,然而,他林阡一句“曹王的棋盘,你们也配动”再加花帽军一段时间的消失又复出,必会使金帝对曹王府的疑心飙到极点、忘却其余。可想而知,曹王府在金帝那里的处境,将等同于蒲鲜万奴之于元凶王爷,是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之最。
“这就是你所把握的‘度’。”李君前领着林阡过去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花帽军在拜祭束乾坤,于是两人都没有立刻上前打扰。
“是。眼下盟军既有决定敌人的资格,那当然选曹王府以外的杂碎。”林阡对纥石烈桓端等人的拖延,委实是悖逆了自身对他们的欣赏,狠下心肠决定的。谁想害同道中人失路?但思及一个月来花帽军也推动了江星衍的失路,而且对天骄和杨鞍的分分合合始终幸灾乐祸,最终林阡还是收起私情严格区分开了敌我,“将来可能的‘英雄失路’,权当是给花帽军的惩罚、报应。”
“昨晚你不在,不知道。蒲鲜万奴辱骂他们说,他们找我们合作,却被我们断了后路。纥石烈桓端回答,后路是黄掴那些小人给断的,是他们花帽军自己求的我们,是你林阡破的局、你就该占主导权。要杀要剐,他纥石烈桓端听凭你处置。十一剑手,也是个个都没反驳。”李君前佩服地说,难得纥石烈桓端拎得清。
“他们确实是再好不过的战利……”林阡一笑,他本来也就是把他们当战利品,亏待他们是没道义的、但他有权利支配他们。不过他也清楚,桓端这句话,语气虽柔和,骨子里却硬。这不是投降——桓端和十一剑手在结束这段软禁时间以后,不可能像他们的寻常麾下一样降宋盟、被收编,而是宁可做金帝的通缉犯,落草为寇也要和战狼薛焕重逢,同生死、共患难。
想到这里,林阡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这些人本就明确的战志,显然因为束乾坤的阵前自刎而愈发坚决。
“很失落吧。”李君前洞悉地一笑。
怎会不失落,其实他想过无礼地软禁他们很长一段岁月,除了彻底离间金帝和曹王府之外,还希望能像收服赫品章、辜听弦那样地征服他们,可惜,终究不太可能,过去他想收为麾下的司马隆、齐良臣、陈铸、楚风流……如今都早已在曹王府对宋的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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