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在场的固然都是英雄,那些可能永远都不能登上台面的幕后功臣更是居功至伟。
“可惜,海上升明月的表现未能完美。”也有人这么说。
虽然后期厉风行举火烧陈仓多亏了宋谍及时穿针引线,但前期林陌在南山开辟据点并且诱杀厉风行的整个过程,宋谍们竟然无一觉察从而贻误战机——要知道,这可是金谍在西线完全被拔除的“情报实力最悬殊时期”!
“不完美,是因为大钻头很难钻小孔吧。”吟儿给海上升明月分析原因。胡弄玉又没听懂,还想岔了,脸色通红:“你在说什么……”
“虽有这个‘金军太少,我方间谍难以安插进入’的原因,但是……”金陵忍住笑,正色说,“前期侦查不到情报,也万万不能忽略那个人的作用。”
那个人,使在场众人的神色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变。
“嗯……前期海上升明月打探不到金军虚实,是因为他林陌擅长反我方的侦查。”吟儿紧张地攥着拳,“林老前辈从小把他当‘林阡’栽培,他偏偏是海上升明月的八大王牌之一。”
“岂止情报能力一流?我方间谍后期克服万难之后、对敌人的粮资军备几乎一览无遗,可这样还能被他赢去一半……他,真是了不起,无论凝聚军心,或是运筹帷幄,都是当世首屈一指。”金陵叹时,胡弄玉说:“若接手一个羸弱的金军,我都不可能打这么好。”如果宋恒在此,必然也会这般评价:“料在我先,我不及也。”
“然而,他也有不完美之处。”金陵又说,“若最后往汉中进发的不是术虎高琪而是他本人,那么,很可能刘甲大人也拦不住,我军也就真的棋差一招被他长驱直入汉中。”
“那他本人怎么不上阵?”厉风行奇问,林陌并不是没有胆气,而且当时厉风行已经示范过亲身上阵的效果。
“据说莫名其妙病了一场,不能行。我猜测,是胜南他,可能在山东受伤或者……”误食蘑菇之类……金陵看向吟儿,不能说出口的那个可能性更大,因为如今的林阡天下无敌,不太可能受伤到不能行。
“这么说来,这一战的头功还是胜南吗。”吟儿听出这双生子的相隔千里心灵感应,笑逐颜开,忽而又愁,“这可怎么办好,若是将来林陌打不过我们,就索性放弃抵抗、胡吃海喝上吐下泻,害得胜南也一样受罪,如此,岂不是同归于尽的战法?”
“龌龊!你以为人都像你……”厉风行笑骂。
“天哥!”吟儿没轻没重蹦起来,正要像平素那样和他打闹,便被樊井言中了,捂着肚子哎哟叫苦。
“怎么了?”金陵赶紧去看,“已经四个月,应该不会……”
“要生了?”独孤清绝一直在喝酒,微醺着脱口问出,被胡弄玉回头瞪了一眼,这独孤哥哥怎么没点常识!
“不行了,得赶紧回短刀谷去!”樊井给吟儿把过脉,脸色大变,厉声。
“怎,怎么了?”吟儿脸都吓白了。
“教你从蜀口到散关打了一路的群架,这下可好,接下来别指望动武!稍有不慎,随时流失。”樊井大笔一挥,把林阡给吟儿限定的“一炷香”彻底删除。
“……”吟儿虽然觉得刚刚只是岔气,现在没什么感觉,但是,医生说的话应该没错吧!所以不敢不信,正襟危坐,规行矩步。
金陵和胡弄玉皆是毒王,自然也通医术,总觉得吟儿没那么严重,便趁樊井落单,左右双剑齐架他脖子上。
“别吓人,老夫见过大场面的。”樊井镇定自若,仿佛早有预料。
“说,主母/盟主到底有没有事?”双姝齐声喝斥。
“你看她胃口那么好、像有事的吗。”樊井不紧不慢反问。
“那你说她随时流失干什么!找死吗!”胡弄玉气急,破口大骂。
金陵赶紧拦住她,同时问樊井:“身为医者,却打诳语,似乎不合适吧?”
“林阡叫我骗的。”樊井搬出林阡,立马占据道德制高点,转过头冲着胡弄玉,一脸报复的傲娇:“你说气不气?”
金陵和胡弄玉脸色皆变:“胜南/主公……”这可骂不得。
乖乖给樊井让道。缓得一缓,思及林阡对吟儿的好,不由得又对视而笑。
七月十七,西线基本稳妥,听闻林阡也在沂蒙将金军打得一败涂地,宋军士气高涨,军心愈发凝聚,当下,厉风行、宋恒统帅三军留守,金陵陪吟儿回短刀谷,独孤清绝胡弄玉则告别肖逝,云游四方去了——
此战结束,独孤清绝便恢复了自由身份,不用再被金宋之战束缚,很是符合风烟老人给独孤清绝的判词“携眷远上白云侧”。判词里所谓的“弃武封剑”,如今想来,弃的不过是寻常的武,封的只是实体的剑吧。
而风烟老人给厉风行的判词,“金戈铁马马行空,秋风萧瑟,勇夺大散关”——短短几个月,哪次大散关失陷不是厉风行抢回来的?全都吻合,神乎其神。
不过,闲暇时吟儿难免感到遗憾,这些年她也越来越想知道:为何我明明有功,却不在风烟境中?还有……为何我不是境中人,却知境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