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控制,如今被你姐姐言中,他刚愎自用,器量狭窄,空有手段却不懂世故……是个再好不过的傀儡。”不适合靠太近的夔王,等着仙卿来见自己。
仙卿正是从小曹王身边来——小曹王再如何少不更事,凭他自己也不可能专横跋扈到那般程度,之所以会对曹王府群雄的底线再三挑战,完全是被他所推心置腹的这位“仙卿军师”怂恿。仙卿挑拨曹王府整体关系,正是怕夔王府和林阡各自自顾不暇的关头曹王府渔翁得利。
“王爷,当初‘拿下小曹王’的决定是您拍板,那时候,您竟毫无胜算吗?”仙卿站定,奇问。原来,一向求稳的王爷,危急关头不仅带着大家赌了一把,而且是豪赌了一把?
“我有仙卿,谋定天下。”夔王笑说,就算小曹王一开始很难被架空,你都会帮我将他改造成我想要的样子,我相信你。
“哈哈。”仙卿满足于这样的评价,乖巧一笑,脸上微红。
没聊几句,主臣二人便被新起的争执声吸引,循声而看,似是移剌蒲阿又激怒了小曹王,能听见的只言片语是“驸马”……显而易见小曹王不依不饶要办林陌,而曹王府群雄再度不顾一切相护。
“哼,完颜君剑,这副欣然接受旁人硕果的样子,跟他的龌龊父王一模一样。”夔王府暂时的最强高手在他俩身边经过,如是说。
“有脾气却没能力,比他父王差远了。”仙卿笑说,目送此人刚来又走。
这个喜好穿女装的大汉,由于心法特殊的关系,越挨揍、内力越增强,因此虽和旁人一样被林阡废了大半武功,却又奇迹般地渐渐恢复原状。他名叫江上客,是林阡把七星车轮阵打崩过后,天火岛唯一的幸存者和获益者。
江上客惊才绝艳却心理变态,年少就对女人衣裙爱不释手,且还大胆付诸行动、厚着脸皮招摇过市表达所爱。每逢被他人质疑,总会嘴硬坚持“凭何只有女人才能这般装束?”世人多以怪物视之,初始还能特立独行,久之开始自卑、坚持不下去了。运气好,遇到个接受和放纵他的主公,以及一大群同病相怜的同僚……
何故此人刚来就走?眼下,为了防止突然没动作的金帝再度扮猪吃虎,像范殿臣之类八月末才到中土的天火岛人,由于人设是“勇赴国难的海外有志之士”,就不该和任何王府在台前有牵扯,他们选择完全不跟夔王单独亲近,免得金帝将他们直接和“图谋不轨的元凶”联系在一起对准夔王;而青潍之战包括薛清越、完颜乌贼、江上客在内的较早一批,则是挂名在潞王麾下的“早年退隐山林之世外高人”,倒是可以因为那阵子服务过夔卫联军而合理地出现在夔王身侧,但为了保险起见,一些特征鲜明的还是不宜久留;更早一批天火岛人,譬如仙卿,既辅佐夔王卫王,又取信于小曹王,更像个自由人,因此行动要随意得多。
“比他父王差远了……?”夔王失神了半晌,原是被江上客的无心一句戳中,当年,太行宋军的分崩离析,明明是本王的辛苦铺垫,却被完颜永琏轻松摘取了硕果、赢得大金豪杰的人心所向……父皇却始终认为,汝等比永琏差远了……
江上客哀主之哀,几十年还鸣不平。不鸣则矣,这一鸣,夔王顿觉往事不堪,愈发想打破这血统的不公!
“王爷……”仙卿发现异样,怕夔王抑郁,果断岔开话题,“小曹王可真会举一反三,我只给他一个挑战曹王府底线的推力而已,教他先冲着完颜瞻温和下手……没想到他触类旁通,立刻追着移剌蒲阿要杀林陌。”
“哎,说起林陌此人,倒真是小曹王的杀之而后快。我听你讲述过马耆山之战的来龙去脉,他真是天生的帅才,哪怕躲在幕后,对各部的方位装备、将领的性情战法,全部是了如指掌,难怪曹王府望风归顺。”夔王也身经百战,知道兵力部署才是战场最核心最精彩的。说了一半,欲言又止——我们驾驭小曹王容易,但因有林陌在,要想驾驭曹王府,还任重道远。
“所以,就更要趁着阡陌之伤的间隙,对曹王府和林陌能扰则扰了。”仙卿劝夔王,我夔王府不奢求曹王府人的归顺,只要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扰乱就行。
“对了,也不知林阡那边怎么样了?”夔王回过神,见西山斜阳,“宋军虽乱犹强,我们很难对红袄寨趁虚而入,只能期盼着林阡和杨鞍分道扬镳。”
“快入夜了。王爷,咱们一起去宋营看戏吧。”仙卿胜券在握地笑。
在刚刚过去的这整整一天时间里,林阡定然为了那群就快死干净的天火岛俘虏们焦头烂额,哪还有闲暇去调查幕后黑手以及说服杨鞍?忙了这么久还一场空,怕是要招架不住杨鞍的又一次兴师问罪,继而灰头土脸地遵守承诺从山东撤出去——
那样一来,就好戏连台了。十八(谐)路金军都没打跑的林阡,看来要被杨鞍一句话就轰走。接下来的山东,又会是谁主沉浮?
“走。”夔王不禁也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