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吟曾乐观地以为,辜听弦和杨妙真守住须弥山西麓就算“上策”;陈旭待战报称林阡和徐辕在镇戎州东部会师,才松了口气说实现“上策”。
哪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令他俩瞠目结舌?徐辕欲按图索骥,拖雷却出人意表,林阡想围点打援,遭七曜背水一战,随后的战狼奔袭更是惊天一击……
所幸林阡饮恨刀一挑八也不遑多让,现阶段,金蒙高手或被制伏或正逃难、暂时都掀不起波澜。徐辕、莫如当即逐战狼南下,穆子滕、金陵则立即北上追歼林陌。
可谁又料到,更不可思议的一幕,竟等在这里——
本该身处绝境的林陌,居然靠蒙古人鞋底绑骨的生存技能渡过冰河,光明正大地突出重围去往对岸天子岭主峰,安营扎寨!
现世报,林阡刚用“雪滑”戏了封寒,林陌就用“滑雪”耍了宋盟。
眼前积雪并不算厚,哪经得起二次折腾?刹那通途又变天堑,穆子滕和金陵追到此间也于事无补。
更毒的是,为了获得最大的收益,林陌事先教几个踏雪无痕的高手留了片相对完好的冰面,故而宋军并未一开始就望洋兴叹、本已择“路”渡了一部分,突然间像掐好时间一样四面八方全开裂……由于不是河流而是沼泽,纵使游泳高手也危险。这下可好,自乱阵脚、直接被林陌半渡而击!
“高琪,你适才说,打不了,躲不起?”林陌谈笑之间,竟有兵聚赤壁待东风的仙风道骨。
术虎高琪被这笑容濡染,也忍不住咧嘴:“末将狗嘴,吐不出象牙。”
躲不起,那就由暗转明地与他们对峙!
打不了,这不是打了吗?
万幸金军这些日子再如何练兵也避免不了装备粗糙、弓箭射程普遍不足,加之殿后的兵将们边打边撤难免分心,方才使宋军虽中计却死伤不多。这一厢,金陵毕竟人称女中诸葛,一边挥舞令旗调整阵型,一边当先垂范脱去棉质披风——
她本是个南方人不常见雪,近年戍守大散关难免新奇,于是生活中常常研究:如何能阻碍冰块融化。厉风行曾笑她童心未泯,她笑说帮天哥贮存新鲜水果。汉人百姓的智慧值得活用在实际战场上,林陌,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情急之下果然又铺一条战路,只为“支援穆副寨主,至少拿下殿后的!”原来,尽管半刻前宋军遇阻受害、被金兵逃走了一大批,穆子滕仍凭一己之力反制了一队敌军——冰面开裂的电光火石间,他脚尖一点飞身而去,跃至几十步外冰面,凌厉一枪就将哲别挑倒在地。
那哲别原是负着拖雷才走不快,护主心切,强弩之末还挥剑削他枪尖,可惜已不可能是穆家枪对手;穆子滕仗着体力充沛以枪代棍舞转如轮,继生擒哲别拖雷后,又把移剌蒲阿和完颜斜烈同时绊跌拿下,一气呵成,一往无前。
“小心!”应声却是两箭并发,直将哲别拖雷从增援穆子滕的宋兵手中救出。隔了两百多步,竟还有这般神射手?穆子滕缚牢移剌蒲阿和完颜斜烈,正待移步重新追捕哲别拖雷,上空又是三箭齐射如流星飒沓,他因为轻敌还险些着了道:原来并非偶然……弓箭虽粗糙,箭术却精湛!
“厉夫人,莫追了。”穆子滕深知主力金军现已居高临下,盟军一时间很难再进,若漠视地势、固执顽攻,只会造成无谓损伤。
“确实追不上了。”金陵点头,己方事先准备并不充分,再多的棉衣也阻止不了雪化。
“哎,这场雪,若再多下会儿,就好了。”隔岸相望,近在咫尺而吞之不得,再听得对面劫后余生欢呼雀跃,穆子滕实在是大挫锐气。
“此邓艾灭蜀之智慧。”金陵没想到林陌在死地还能有这么冷静的头脑,而且没记错的话林阡重伤林陌应该有双胞胎感应,“主公刚刚要是疼得昏过去,就好了。”
“啊?”穆子滕一愣,哑然失笑,厉夫人不愧和盟主是闺蜜,卖主公学得炉火纯青。
“无妨。拿了移剌蒲阿、完颜斜烈,跟盟主练剑去。”金陵从怅惘中缓过神,笑说吟儿最近闲得手痒。先前她要求吟儿把斡烈还给金军,吟儿舍不得徒弟,她对吟儿说“收徒弟,哪儿不行”,言下之意,就是欠了吟儿一笔,正好今次借花献佛。
“给主公下酒!”穆子滕心里却是主公片刻前的嘱托。这两个只是下酒菜,接下来,没水路,那就找陆路,强袭也好,稳扎稳打也罢,一定要把天子岭给主公攻下来。
十一月二十夜,开局木华黎狙击陈旭,拉开镇戎州第一战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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