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木华黎却不可能任由苏赫巴鲁引起的这段插曲中断。开玩笑,如果没提转魄也就罢了!现实不能逃避,真有转魄存在——难道要放任一个林阡的人存在于为数不多的他之近身!
不过,不能靠扭打来判断,而要靠思想来分析……
平心静气,抽丝剥茧,木华黎终于想到——“第一个时间点,心腹们都有嫌疑,第二个时间点,除了完颜纲和速不台,所有人都有嫌疑。但还有一个关键的地方,只有完颜纲速不台还有两个心腹知道……”画圈取交集,独独两个人!
哪个地方?
答曰:通往老神山和林匪老巢的那条密道。
事关成败,彼处比肃清之地还要绝密。行动之初,除了全军覆灭的蒙谍,木华黎仅交代了速不台完颜纲两个领袖。待到身受重伤、准备撤退时,才又告诉了苏赫巴鲁和鲲鹏二人。谁料,郝定下一刻就精准出现在这条密道予以打击!巧合得就像有人告密一样!!
当然是告密!虽说洛轻衣被依仁台肃清之地可能是转魄靠细作的嗅觉自行识破,但这条密道,不可能是。它和那单独一个地点不一样,它当中包含了无数位点——整条路都存在千回百转,其间还遍布沼泽瘴气,非听到详细战略之人不能识!
缓得一缓,苏赫巴鲁和鲲鹏才知道木华黎认真了,争执不仅没结束,反而正式到高(谐)潮,一个激灵,又再跳起来互咬:“那就是他!”“是他害我!”
“鲲鹏是借口心情不好,故意临阵脱逃!他事先收到消息,预知林阡要屠杀!”苏赫巴鲁又拿这一战的逃跑说事。
“说得你没临阵脱逃过似的!苏赫巴鲁,我在七曜阵里被林阡削光头发时,你为何躲在封寒裤裆里!怕不是顾念你家主公吧!!”鲲鹏秉承着人不害我我不害人理念,咬起苏赫巴鲁来比苏赫巴鲁咬他还凶,“你总说我拜林阡为师,你比我潜入川蜀更早,谁知有没和凤箫吟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他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争吵线略有倾斜,两人都不敢厮杀激烈,然而却水火不容,索性开始打王八拳。
木华黎痛心地望着这两个心腹——
何时起,竟成心腹大患!?要我木华黎,迅速作出二选一的肃清!
事实上,还用再犹豫吗,那个人,越疑,越像——
“鲲鹏。”他没有去拉架,而是轻轻说出这个名字。
“啊……”鲲鹏心里一凉,预感到了木华黎的取舍。
“依仁台肃清的时候,我们都在繁忙,唯有你,一个人在喝闷酒,没有旁人为你行踪作证。你说,你是不是在辨别洛轻衣的关押地点?”木华黎当然不希望鲲鹏是细作,论武功,论性格,他都更偏爱鲲鹏。
“我……”鲲鹏稍一不慎就被苏赫巴鲁打凹了眼,忙着反击,忘记答话,像极了在搜刮肚肠。
“你还追问我说,‘我适才看到曹王府一些人和完颜江潮一起往北去,是想迎我们的哪个增援吗’,从那时起,你就想打探速不台的进攻路线了。你是那样地怕我端林匪老巢……”木华黎先前一直坐着,此刻脸色阴郁地起身。
“三哥,你想岔了,你就是恨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割席的气话!我,我只是怜悯那些老弱……”鲲鹏一旦抓牢苏赫巴鲁的残手,赶紧自辩。
木华黎却打断他:“迎速不台,我本打算带你一起去,你却说,你跟我不顺路。当时,你分明是想给即将到场的林阡指路。”顿了顿,眼角悲郁散尽,袭上万分狠戾,“说什么不顺路,可你立刻就来了!”
“我……那时我是想去找封寒,跟他解释!”鲲鹏苦于不能当着金军的面说战狼、封寒之死,“我舔不下脸,也不想求你,所以才说不顺路,我真是想找封寒解释!”
“解释什么?”完颜纲却听出问题来,这加速了木华黎的心虚和急迫:“你闭嘴!”时移势易,现在更不能被金军知道,就在他迎速不台的节骨眼上,封寒被他灭口!
小曹王连忙配合,碰了碰完颜纲的肘,不让完颜纲追问,意思是别人的内事你别管。
“难怪适才鲲鹏偷袭军师!”“这小子张口闭口都是林阡,都是有利于林阡!”“本来军师部署完美,就是他,一天到晚唱反调,干扰军师决策,八成是林匪的人!”为数不多的蒙古军纷纷站队痛陈,实则是因为他们刚刚人人自危,现在逮着机会,当然党同伐异。这当儿,鲲鹏即使力气充裕,竟也打不过苏赫巴鲁,被他反压在下,一拳一拳如雨点般落。
当然打不过,心灰意冷,光顾着弹泪,早已放弃了抵抗:
兄弟们,战友们,全都不相信我?!这条路,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为何没我的去处了!
“军师,为何还不杀他!难道是怕不能向塔娜交代……”苏赫巴鲁向来阴险,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却扣紧了木华黎的脉门——
塔娜是木华黎的妹妹,所以,他和鲲鹏之间其实有姻亲关系,这也是鲲鹏和他关系极好还时常没大没小的根因。
然而,此情此境,对准了木华黎先前笑战狼的那句:“这都不杀?何时起你们女真人也有汉人那样的盘根错节、繁文缛节了?”
这都不杀?!笑别人,自己却履行不了?那不可能!尽管木华黎本想给鲲鹏找借口开脱,但受激冲动在内、强敌环伺在外,木华黎把心一横,秉公执法,抛弃人情:
“他不开口,就是认罪。速不台,行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