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锄奸的事,继续从暗处做吧。”长生天的深埋也令林阡看清楚:与西凉府、西宁州都不尽相同,这场宣化之战,根本就是林陌以蒙古军为载体,跟联军打的情报、心理、谋略、装备战;是陇右七战、马耆山之战、镇戎州会宁之战的延续。
对峙三日三夜,看似毫无进展。
尽管主动权一直就在林阡手上。
白昼,怕毒火——单论毒,并不棘手,胡弄玉可以极速破解七成;单论火本来也不可怕,奈何却被三成毒就助长了杀伤。
夜袭,怕冰滑,后来还添了个怕中伏。
总结起来就是怕林陌。
纵然联军自己依靠泼水结冰原地铸成坚城、不至于被蒙古军击其惰归,但本该势如破竹现在却只能两军对垒……先觉耻辱,后感受挫,人之常情。
虽然蒙古军物资守恒根本耐不了十天半月,但联军哪经得起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何况,奇袭也不是联军的专属;气候反复,也得防止冰城自破……所以林阡在第二日就对陈旭交了个底:无论如何,正月初十必须结束宣化之战。
为了规避蒙谍,林阡没对众将明说,众将当然心有疑惑。
还是那个老问题:明明可以武力碾压,为何还要精打细算?主公是想降低伤亡?可联军有勇士都写血书请战说愿意牺牲了,牺牲稍许换取大家的利益,为什么就不行?
宋恒琢磨良久,听到“若像林陌一样早熟悉沙漠,早就判断阵地在西北了”“之所以硬上,是因为我们低估了他”诸如此类对林陌的赞誉流传,灵光一现,一拍大腿——主公是想试炼咱们啊!
精打细算怎么就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了?联军这里,数不清的军师,不计其数的勇谋兼备,凭何输给林陌区区一人?
以己之短?不承认短!
除了陈军师统筹全局之外,纥石烈桓端的表现亦可圈可点,就因他献计就地泼水,盟军都不必退避扎营,可其他人呢?表现怎样?宋恒自然而然把自己划分在了勇谋兼备里。
越想越觉正确,宋恒可以肯定:主公这是借宣化之战在对我们出考题!毕竟这只是蒙古军的偏师而已——联军不该像主公本人一样,因为武功高而在脑力方面瘸腿;强悍不是回避谋略的借口!
事实上,想攻一座类似宣化府的城池,对于身经百战的宋恒来说,本来不难。
难在最能釜底抽薪的破城攻具用不了——
追本溯源这得怪天灾、让林陌和木华黎先到两日坚壁清野,蒙古军早已驱赶着周边居民一起搬走了他们能发现的每块石头,这导致材料紧缺,联军手上有再好的投射机都成摆设。
那些石料大部分被蒙古军用于自固,而海上升明月在战前的调查不如战时轻易,有关石料的余量和位置,因是林陌亲自贮存,故而连莫非也难以窥探。
那就退而求其次?蒙古军从城头抛下来的那些石?实验证明,也很难二次利用。所以宋恒直呼:没石头,再好的投射机也没辙!毫无办法,还非得收着打,主公出的考题也太难了!
鲲鹏却和宋恒有着不同见解,他觉得,师父之所以收着打,是为了蒙古军别再像上次那样狗急跳墙把宣化府也一把火烧了:“联军若从谋从武都能游刃有余地碾压,就能回避你死我活,免得宣化像西宁那样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嗯,主公想得,一定比我们多。”宋恒点头,“或许我们猜得都片面,他还有更高更远的谋算吧。无论如何,都得帮他排忧解难,我们先解决了眼前投射机缺石的问题再说。”
“说的是,堡主,我随你一起。”鲲鹏和宋恒结伴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