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都统军这伙人却是诈降!桓端和安贞纳降时毫无戒心,因此竟在酒过三巡时意外陷入了敌众我寡。此刻桓端再想提刀都觉无力,安贞却好像还有选择余地。
一句“先从纥石烈桓端这个逆贼杀起!”重重砸在仆散安贞的心上。
打扫战场、清点俘虏,陈旭为林阡代劳,鲲鹏负责保护军师安全。
日夜交迭之际,石磐派人送来一沓诗画,说是从个形迹可疑之人身上搜出,料想军师会喜好这风雅之物。陈旭确实感兴趣但也蹊跷,问那个看护诗画的夏兵:何故要躲躲藏藏?
“这是驸马送给都统军的。贵重值千金。都统军生怕落在不知轻重的莽夫手里。”翻译传达。
这答案,旁人听了,都还没上心,鲲鹏点头:“盟军里确实莽夫多。”谷雨正巧在,闻言笑,趁机损林阡:“莽夫虽多,倒也不会暴殄天物。”
但这答案,委实令陈旭震惊:“哪个驸马……”
哪个驸马?正常人眼中,或许是陈旭想多了,夏帝的驸马不行吗!
可是,陈旭见微知著:都统军此人,酷爱风雅,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糟了。”陈旭的目光随即投向安贞和桓端此刻所在,“来人!”
一群人思维定势,以为谁和林阡恩怨尽泯都是一杯酒的事,偏偏忘了,林陌服人水平也高,草莽气吸引草莽,贵族气吸引贵族。
正月初五到初八,林阡强攻遇阻的“低估”之一,毒火,之二,冰,之三,四獒与怯薛军,之四,正是白衣谋士,林陌。他对甘肃军司,骗的也有,抢的也有,服的,自然有!
是啊,砲轰宣化府,在你看来是兵不血刃,别人看来却是赶尽杀绝。加上先入为主,都统军的心被林陌拿捏得死死:“驸马,我愿死战,到最后一刻。”
包括陈旭在内,盟军所有人的心中,正月初九林阡摧枯拉朽、林陌溃不成军;接下来的剧情一定是追歼战,直到盟军将蒙古军夷灭为止;林陌真可怜,从出生到现在都是逆风局……
被背叛的事情,林陌应该已经习惯?征服人心,势如破竹,是林阡的专属?呵,那就——
“那就拜托都统军,请您诈降林阡,助我完成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要对他引君入瓮;如你我两处皆计成,更好将他关门打狗!”
陈旭和林阡苍生为重,等的就是这封降书?这封书信,根本是林陌的敲门砖,为的是迎合盟军心境、降低盟军戒备,一边完成针对安贞埋伏已久的心理战,从而在盟军后方生乱、瓦解金宋夏辽,一边,则帮林陌尽快走出宣化府之困——两计就算只成一处,都足够蒙古军逃!
“兵行险着,险中求胜,可是,如何预知,来追我们的一定是林阡?”木华黎叹服着林陌与都统军的绝对互信。
“为免重蹈上次在西宁州的覆辙,一定是林阡自己来。”林陌料事如神。猎手,总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亲眼见识过蒙古军的新掩蔽都被宋军顷刻就打成旧废弃,被麻痹的林阡难免觉得,再出来多少掩蔽都不足为虑。
可他忘了,他武功高强,就会智商欠缺;一马当先,就会个人英雄主义。
当是时,落单的林阡尚在追赶速不台,冷不防一声炮响,先是战马被绊马索埋伏、直接把他飞进去一个偌大的蘑菇坑里,陡然又有两个身影左右杀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速不台立即回马来战,“魅影刀”迎头痛击,暗刃与剑掠阵夹攻,林阡还没调整好阵脚就三面受迫。
谋定后动,果不其然。连林阡都敢正面挑战,还不是因为从杨鞍口中套出了林阡和蘑菇的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