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万事俱备,盟军总攻,最是不用担心。
“老祝,打!”林阡知道离约定的一盏茶没片刻,脚底盟军已经多线进驻,眼看就要与民众们里应外合,此时祝孟尝所要做的,仍然是从上空吸引火力以及掩护,只不过这次就要在磨砺过的基础上拿出全力了。
“杀——”
万箭齐发,石灰扬尘,何惧?你们现在连二十个死士都凑不齐。
老祝一声号令,箭幔齐至,钩车直上,水火并来,厚积薄发——一旦解决了唯一的难点“救人”,“攻城”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好个林阡,诱引我看重城墙机关、几个时辰里付尽心血,实际却想要内外夹攻用够手段!”轩辕九烨恍然大悟,仿佛看见林阡隔着刀光对自己笑,轩辕九烨,你算我行,我算你心……轰一声响,蓦然回神,连城墙都没了!
萧骏驰妄想撼动地基?可这祝孟尝,是直接摧毁……
纵然只剩机关,面对雄厚天兵地将,仍然可以抵御再三;但当高墙直接带着机关坍塌,越塌越多,越波及越远,轩辕九烨也没辙,大势已去只能弃车保帅:“甯宓莫非,先护主撤!”窝阔台和拖雷必然要保!但者勒蔑、博尔忽,俨然是走不掉了……
只剩一个速不台还能和林阡大战几回合,偌大一个大月氏城,守军像纸糊一样全线溃败。
“赶紧挟持……”窝阔台原还处变不惊,说着说着就一颤,哪还有人质和筹码,明暗都输惨了——城墙坍塌就表明土著民众全部撤出;没来得及跑的土著守军,早已对蒙古军避之若浼,而他们本身又是带一定的自保能力的,另一厢,移剌蒲阿早就在曹王的帮助下,通过转魄的情报分辨敌我,以防歹人浑水摸鱼。
“那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回来了。”早已逃出生天的大月氏民众们,在盟军的庇护下远望城中压根没烧得起来的火。
“我就说吧,一身黑也显眼。”诸事顺遂,老祝那把火经久不衰地燃在胸口——
曹王这种天人之姿无法乔装潜行,因此,城中心暗处的只能是移剌蒲阿和宇文白、可以在明处活动自如万无一失的只能是无名老奴;然而城边上,连曹王这种辨识度也只能当主公陪衬……可见,主公在海上升明月是彻底失业……
林阡最初的想法是,装成一身红的洪山主,能最为快捷地制止暴动——
毕竟“两批人质同时救”的原定计划,遭遇了一坏一好的两个意外。坏的,就是这民众自发抗议,真教林阡捏了把汗,只能以提前总攻来补足漏洞,却又怕他们不认识自己这玄衣双刀。所幸,民众们认他,所以行动的整体前移仅仅给林阡本人带了一些风险——刚喝完酒、岳父没到。
好的意外,却是夔王那个神助攻,本来没答应曹王却又临时变卦放过城主,使得牢门都不需要盟军来就提前开——虽然夔王骗木华黎说牢中人质是民众暴动时救出,但逃出城后的城主告诉盟军,他们是夔王和仙卿为了“宝藏”所私放。
当时,“萧骏驰被莫非杀害”这一消息,因蒙古军唯恐天下不知,故而被主动、及时地散播到了城内外。夔王怕洪老太听闻死讯后不肯合作,当然要尽快将她藏匿到蒙古军发现不了的地方去。一边将她暗暗转移,一边却趁兵荒马乱,把其余人质一起放出牢,伪造出民众帮城主全家越狱之假象——夔王没这么缜密,只能是仙卿建议,因为如果只跑了洪老太一个,太惹木华黎起疑心。
发现了宝藏但还没获得的主仆俩,不可能直接对蒙古军过河拆桥,显然决定先韬光养晦、两面三刀。仙卿并未考虑过两批人质不一起放的后果,那是因为,出现伤亡,关他什么事?如果蒙古军死撑着,那他们就在蒙古军的屏障下继续寻宝。如果放城主有利于盟军开进城,只不过引起了几个平民伤亡,那事后他们就推卸责任说,是盟军的信鸽指使的,你们又没说清楚要我们公然放还是私下放,你们要我们公然放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我们的安危?然后在盟军的隐忍怒气下,舔着脸继续寻宝。
谁知郢王及时回城,虽然晚了一步,却故意穿针引线,让木华黎知道是夔王背着蒙古军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木华黎第一时间就忙于调转枪头去同夔王仙卿勾心斗角……
这些,促成了他们几个一起回归成原定计划的一部分。原定计划正是,总攻之时,其余人必须被吸在林阡或祝孟尝身边,木华黎被城主越狱案调虎离山,民众们则全进入自家地道……全盘棋子,分散得恰到好处。
不过,宋军的总攻时间“从行动开始之后一盏茶”和木华黎的醒悟时间不可能完美契合,无论如何都会存在偏差,这个偏差体现在传信的阿宓身上。好在,木华黎第一时间想的必然是要她先来唤醒高手们,终究只有高手才能极速劫持足够多的人质。如此,他反而会失去找寻地道、拦阻民众撤逃的唯一机会。因为,阿宓喊再多遍,能穿过饮恨刀声,到他们的耳膜?
把蒙古军打成那样险象环生,其实也还是放了水,那是属于林阡的“一手萝卜一手棍”——
若非因为那关乎暗号,打你们这些杂兵,我林阡需要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