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套战场,林阡岂止一刀劈了天脉第二级遥助莫非,更还切断了忽必来部署在兀剌海城以东的蒙古军包括壕沟、弩砲、伏兵在内的一切防守命脉,夜幕未临便已马踏城关,气凌霄汉。
敌锋太劲, 蒙古军不得已做出弃守兀剌海城的决定,连夜败逃至北龙首山,安营扎寨。路线还是去年那个路线,只是换了个主宾。
百废待兴的兀剌海城,如今的活口所剩无几,大多也是从邻近州县迁徙而来。林阡拄刀立于城头, 一方面喟叹战争的无情、民众的流离, 一方面隐隐担忧:由于兀剌海城的民众曾被屠杀殆尽,今次忽必来即便一败涂地也没多少人质可劫持;但北龙首山呢?下一战我该如何把控节奏?
“只恨对手太弱”林阡有这样的潜意识,忽必来只是个带刀侍卫,比不上速不台和赤老温能令他有棋逢对手之感。
二月初二,林阡在刀法大幅放水的情况下,还杀得忽必来和长生门人阵型大乱,这群蒙古军面容惊慌地大呼小叫着似想要去坑害更弱者,林阡着紧去拦,一失神,冷不防斜路罡风大作,竟被那败走的忽必来狠狠杀了个回马刀,恍然这家伙竟是佯装武功低劣引他林阡轻敌!那么其余人,显然是明知他心思、故意作出殃及池鱼的举动来对他攻心!再回首,不知何时起他和辜听弦阿绰已被蒙古军分割在主力军外?!
林阡这一惊非同小可:好个忽必来,说他是个带刀侍卫,终究是跟在成吉思汗身边磨炼战法的带刀侍卫,竟把我林阡当经验攒!匆忙调运气力,正待反守为攻, 忽必来大喊:“打他肩下三寸!”应声左右扎来两枪,林阡一怔,击杀双敌却自身运气受阻,再听忽必来发号施令:“剁他左腿!”林阡还没来得及把气运足,险些真被第三个高手砍断腿——
好吧,林阡承认,黄河之战自己也是受了伤的,只不过隐瞒得好、无人察觉。忽必来极有可能是从白玉京的伤势,推算出林阡也已是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可惜忽必来忘记算了:我林阡再如何强弩之末,也不可能被区区几个小贼
万幸林阡没开口,否则立马被打脸,寒光一掠,本来还在他腿脚的刀,怎么突然就到他头脸来?原来电光火石间,自己从来得心应手的坐骑“无法无天”居然马失前蹄!!当然了这个意外事件忽必来可能也没算到,后来林阡才知,黄河畔自己曾将爱驹丢在阵前诱敌,得胜后戏谑赤老温说:舍不得战马套不住敌,绕了一圈战马还是我林阡自己的可谁想, 赤老温确实没把别的战马怎么样,却因为讨厌他林阡的关系,给无法无天下过类似巴豆的泻药。这无法无天也跟主人一样讳疾忌医,愣是忍了几天都没表露,关键时刻掉链子,差点把林阡直接摔在敌人刀刃上。
倒了八辈子霉的林阡好不容易纠正了所有的错误后再想举刀大杀四方?对不起,不可能了,林阡连人带马身中三箭,和辜听弦、阿绰消失于茫茫人海。
忽必来前瞻,赤老温后劲,盟军可算体会到了“蒙古四獒,名不虚传”。孙寄啸和籍辣思义研究再三,怀疑主公是被围困在了北冥老祖的七曜阵或完颜彝的七星阵里。好在,军心并没怎么动摇——有人厚脸皮从东来援,无缝衔接地接过了抗蒙大旗:“怕什么,嵬名令公在!”率众奔赴,滔天杀气。
战鼓兵戈明明就在身畔震天动地,可林阡等人愣是被奇树怪石封锁在一个异度空间里,仿佛有日月星辰九宫八卦不时擦肩而过。
这些奇门遁甲之术,妙在你遭遇过不止一次,可布阵者用起来还是屡试不爽。那是何人,因地制宜,信手拈来,阵排天地,势摆黄河。
“幕后是北冥老祖,还是完颜彝”凄云惨雾遮天蔽日,辜听弦极力保持冷静。“师父,我昨夜救的民众,给送的酒,您要不要来点?”阿绰不忍看林阡直接拔箭。林阡喝一口就给喷出、砸了:“有毒。”“什么?!”辜听弦和阿绰尽皆色变。
忽必来果然什么都是跟赤老温反着来的,赤老温攻,忽必来就守,赤老温刚,忽必来就柔,赤老温输了,忽必来反着来才能击败如林阡这般强大的敌人。所以,赤老温习惯屠杀民众,忽必来却安抚了蒙在鼓里的他们,先于林阡到北龙首山一步,便对身处其中的民众诸多欺骗,说,匪来如剃,说,饮恨刀杀戮无数,说,林匪天诛地灭,偏偏林阡确实策马提刀到何处都笼罩着一股死神之气。
“可笑师父还为他们苦思冥想,为他们能平安而在武斗时克制!他们却不识好歹”好在林阡没喝多少,运功把毒给驱了出去,此刻头顶上全是白烟,辜听弦又自责又气愤,冷静跑光,鼻孔冒烟。“总有蒙昧之人。总会开眼。”阿绰关切地望着林阡。
“别费力气找出路了,先歇半日。”林阡点算兵马,大约聚来七百骑。
失陷之际,林阡刚好收到曹王“勿担心‘屠杀民众,成吉思汗上行,忽必来会否下效’?你动刀,可比他动心还快”的情报指点,原就没那么重的心理负担了,再被当地民众这么一毒,当真醍醐灌顶,原来忽必来没有动那个心!
但经此一败,自己想要对忽必来像赤老温那样闪电取胜?难。
“确实——如果从一开始就全力防守,铁木真确实是稳得很”林阡知道那个说要来会师的嵬名令公应该到了,却不知他一时热血能帮孙寄啸撑住忽必来的打压多久,心想,自己受伤失联、被敌军以阵法封锁,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绝境。
不过,这样的绝境,因为有黄河、后套之战的烘托,倒更像是个枝节、插曲而已。是故林阡一笑,仍然淡定,养精蓄锐。
“这个迷宫阵,师父不打算破了?”
“破不了。等令公从外打破。”
半日之内,类似这样的对白在林阡和辜听弦之间发生了七八次。
“师父这么喜欢那小子?”辜听弦虽然不像孙寄啸那样有偏见,但听着听着也有点酸了。
“师父,他真能不负所望吗?”“阿绰,相信他,他以后可是你的上级。”
杀伐声时断时续,忽近忽远,难知谁胜谁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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