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正好号令他们到齐,都用不着虚张声势了。
博尔术也深知这一点,天亮前之所以没被草木皆兵,就是因为:这群人只是自保为主的散兵游勇,林阡与他们没有里应外合的可能。
到这一刻,天色照得林阡身侧百余人身影如雪亮,不可能维持游击或草木皆兵——“不必再游击或草木皆兵了。”
打不过?果断换打法!
这里的花帽军或百步穿杨军只缺个一呼百诺者,
而这里的博尔术只缺个切中肯綮者,
都是他林阡而已,
这一战是对敌人的安能动之,也是对自己人的活血化瘀。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林阡奇袭失利也无妨,只要他露脸就能召集全体盟军,那就是他反败为胜的后招。
不明则已一明惊人。聚啸逍遥峰,兵马倏然扩百倍,林阡刀气震天动地:“正面交锋,是敌皆斩!”
一声喝断星斗,无法无天纵横驰骋,饮恨刀如虎入狼群,将蒙古军成片砍倒,绝命海迅疾成血海,喊杀惨叫此起彼伏。
“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籍辣思义叹为观止,原来,适才的奇袭不算失败,盟王已试探出敌阵哪个最虚。
“随盟王杀!”作为女真人当今最强的特种部队,花帽军亦舞戈挥戟,忘生轻死,气势如虹。
反败为平,只在刹那。
“十二楼来了五个?”激战正酣,林阡看转魄再报:令公处剩四,越风处剩三,正中下怀——
“木华黎发现我不在的第一时间,令公最危急,其后,形势会因为蒙古军为我分心而渐缓。”好在,最危险的时刻,令公已在孙寄啸和阿绰的帮助下,血战、死战、渡过劫难。越风亦然!
大雪山交锋,比居延城外开阔处更适合盟军,毕竟敌军五万对一万很难完全展开、故人头不能算绝对优势。杀得兴起,安贞桓端与林阡并驾齐驱,月牙鎏金铲粗放,风里流沙刀豪迈,冰雪地瞬然冲驰出一大串黑红色,“十二元神才配‘十二’。重名者,不留!”
渐入佳境,林阡重回主导,已出现以少胜多迹象:令公,阿绰,听弦,寄啸,我连平手都不乐意,是连“撑”都不舍得留给你们。
“十二楼来了九个?”又战片刻,转魄三报:令公处剩二,越风处剩一。虽然眼前还是七个,应该有俩正在途中。好,好得很,盟军破局时刻到了!
林阡嘴角露出一丝笑,木华黎,对你,无法立刻调情绪?那就慢慢调!
不能骗你当场就鸡飞蛋打,那就引你逐步忘记对我该坚定采取“挟持人质,投鼠忌器”,引你和博尔术一起战我、忽略我林阡之外的其它人——
“教他知道,势不可逆!”
初七午后,林阡破局,嵬名令公随即斩关。
或者说,破局的其实是郭仲元,隐身已久的他,趁蒙古军和主帅们杀得白热,终与郭阿邻共同打开绝命海的命脉。
是了,没说救越风的一定只是林阡,本来也就该是他们这些小角色——可花帽军哪有小角色?林阡在前,蒙古军谁都忘了。
当是时,双郭趁其不备突然掩袭,从西北角突入蒙古守军,杀开一条救援越风军的通路;古洞庄沈氏亦暗度陈仓,与双郭之明战相辅相成。博尔术铁桶被破,匆忙收缩阵线,幸能有所补救,未教越风军全部撤出。
博尔术合围被撕,哪怕只是撕开一小口,都教闻讯后的木华黎等人惊心。这一厢逍遥峰平衡打破、胜负倾斜,那一厢居延东部阵地,士气和兵力也此消彼长,嵬名令公当然抓紧战机,夏兵奋迅如霹雳,将木华黎部击败、杀退。
没错,虽然林阡对令公承诺过“我定会尽快回来,届时帮你扫除你面前还剩的敌人”,但这句话可没说过地点一定就是居延。熬过血战或撑过苦战的嵬名令公,完全可以趁势进击,用一场胜仗等林阡来“帮”他而不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