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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阡并非铁打,疲于奔命的他,虽赶回剑河救出嵬名令公,自己却形同被置换,迟迟未从木华黎的包围圈冲出。但即便如此,木华黎也不敢说已打败他。
这束微光,是黎明前终将消褪的黑暗,还是入夜前垂死挣扎的余晖?不知何时起,整个战场竟把胜败都聚焦到,他一个人的出现或死亡上。
从高手到兵将,从谋士到主帅,呼吸都渐渐往那方向凝滞。
节骨眼上盟军探讨最多的自是帮助主公突围的方案:近在咫尺,只隔一迷宫阵而已。
而蒙古军,当然是密谋着:采取何种办法,把盟军的胜势一股脑儿推回原点去。
盟军?林阡带来的旗鼓,全然是西夏党项族!原点何在?中兴府!林阡不在,这帮人和金,和宋,有什么交情可言!
就算林阡在也不容辩驳,这一仗他倒是脸上有光可死伤惨重的是嵬名令公。
战前就有谋士这么说:林阡若想完成这个双线作战计划,就有把西夏军架在火上烤的嫌疑。
轩辕九烨亦说:斗米养恩,担米养仇,只要嵬名令公栽跟头,剑河之战的后劲将会无穷大。
木华黎在阵前刻意提及:西夏亡国的罪魁祸首是林阡。指出嵬名令公是林阡初七的罪过和长久的破绽。
成吉思汗也从容不迫:林阡不可能断摄星渊粮道就来对我动刀,因为他必然赶着回头救嵬名令公——眼看嵬名令公和越风都只有一线希望,他不能为了越风而一味牺牲嵬名令公、影响盟军与西夏那不成文的“邦交”。
一路铺垫到现在,如何可能不启动: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嵬名令公,昨日若非我们重心在北,你就死在了居延城下!林阡为救越风,不惜以你垫脚,其心可诛!”蒙古军极尽构陷之能事,他们说,十二楼的初衷是策应博尔术更甚木华黎,后来也确实往逍遥峰多番抽调,这才给嵬名令公从熬到撑再到深入的机会,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战略安排,如果留在居延城东的一直是六个十二楼,嵬名令公可别指望留全尸。
“令公,盟王说了,六个十二楼,是你靠实力熬过的!虽说他们调动之后你才胜,可他们若留,不代表你败!”“师父虽然不在,可把孙、辜精锐全留了下来,师父给了你最好的啊”籍辣思义和阿绰准备了满腹的贴金或劝慰,撞在一起时却发现相互抵触,所以都不敢开口劝嵬名令公。鬼知道那家伙打了败仗会不会一触即燃暴跳如雷。
却听嵬名令公自己回答轩辕九烨说:“可你们若不向北投入,林阡他就能及时回来,甚至闪电折返,我死得了?”言简意赅,“纵使你们重心在北,林阡亦在逍遥峰以一敌万,大获全胜促成我斩关夺隘。”
“岂止是不能及时回来?后来他闻知剑河大败,也未第一时间赶回救你,反而去摄星渊”蒙古军众说纷纭,还真有西夏军轻信。
“他要靠摄星渊才能破局,然后越风和我才都有希望救!”嵬名令公怒不可遏,斥责手下,“自己仗没打好拖累人,还怪别人救得晚,理何在!”
嵬名令公的这些回应,令敌我所有人瞠目结舌,也教阿绰惊心动魄:“令公”直觉,嵬名令公虽然很难相处、常怼林阡,却是个分得清大是大非的铁打的战友!?霎时所有的担心都飞到九霄云外,阿绰发自肺腑说:“其实,令公将军也和我一样,视他为恩师”感动的话还没说完,嵬名令公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少啰嗦,谁拜那粗鄙之人为师!我是要看他打败铁木真!!”
“令公阵前说的那些话,不是跟轩辕九烨辩论,而是想稳定他自己的麾下。”孙寄啸甫一对令公改观,立马就懂了他的良苦用心。
“人心难测。”辜听弦叹,谈何容易?不是每个人想法都一致,所以轩辕九烨的攻心术定然对一部分人有效。
客观来说,就像成吉思汗并未堵死盟军的谋略,林阡也没围死蒙古军的棋盘,这就造成了战局和谈判的双重胶着。
正当成吉思汗和曹王相持不下,尚未获救的越风部传出谈判的第三种声音:“曹王太宽容,撤围如何够?铁木真需让步、让地盘!”
言下之意,决战不在黑水打,黑水城,你们输了,要抵押给林阡。
“哪个狂徒大放厥词!”成吉思汗勃然大怒。
何人长啸,天地动容,云飞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