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几乎要了他命的锁阳墓之战,为了熙秦她一剑独挑四大门主,为了熙秦他一刀横斩千军万马,他想他俩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双:“难爹难妈,哈哈。”
又恢复了些精神,林阡忽而一惊:“熙秦?!”终于想起你是人家的爹了?宝贝女儿还跟个疑似蒙谍在一起啊!
如果柴婧姿真是长生天,那蒙古军大败之后,她岂非要带熙秦去邀功?用熙秦做成吉思汗的保命筹码,或用熙秦重新获取林阡信任潜伏到宋军帮成吉思汗逃!
如果柴婧姿不是长生天,凭她与敌周旋的精明,应该也能保护得熙秦不会受害。
总之,熙秦暂时没性命之忧,他暗自又松了口气。
兴许是适才心头一紧的关系,他握住她的手也一紧,并没太用力,却令睡梦中的她哎哟了一声。
他看她又瘦了些、身上还有新伤,越清醒就越自责:“吟儿我害你这般遭罪!”强忍心疼摸着她脸,正好狗鲨翻了个身,半梦半醒:“铁木真你给爷记住!”
吟儿的身体,添了这么多伤痕,俨然全是这狗鲨害的!林阡蓦地如中邪一样,翻了个身将狗鲨死死压在身下:“都怪你口没遮拦,连累我吟儿受伤!”
“搞清楚是铁木真打的,不是我!”狗鲨梦里都在跟人争辩,很明显自己跟自己排练了无数次,怂人一个,生怕被敬爱凤箫吟的盟军众将追究责任。
“怂人,睡过去!你不准出来,妨碍我见吟儿……”过片刻,狗鲨睡得更沉、保准已魂游天外,微薄的火光里,林阡俯视着身下的白衣女子,鬓堆乌云,脸蛋淡拂云霞,忽然产生个大胆的念头——
阴阳交融之时,就能跨越阴阳!
想到就做,身体力行。
“吟儿,你还记得,我们要去黔灵峰、去武休关,小隐?”
“啊……”
“吟儿,你的六十四卦剑,岳父看了也说好……”
“哦……”
“吟儿,我想再生个女儿,熙秦也说,还想要个妹妹……”
“嗯……叫月牙儿……”
“好!听吟儿的!沙州就有月牙泉!吟儿是想陪我去赏?”
又没了声。
“当吟儿答应了,一言为定啊……”那就继续,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
“吟儿……”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清明,人静,风动一庭花影。
狗鲨醒来时,自然是完全没有印象的。
“你昨晚没对我做什么吧?”“没有就好。否则你的禽兽行径,和铁木真那帮人有什么分别?”
林阡红着脸争辩,纯属不打自招:“怎么就没分别?这是吟儿!是我自己老婆!!”
“你?你!你……”白衣女子杏目圆睁,吼半天终于发出最严肃警告,“你看我怎么制裁你!”
“罢了!咱俩先去找熙秦吧!”林阡既是理亏想岔开话题,也是觉得伤势大好后真的应该在附近找找熙秦——毕竟瓜州物产丰富,万一不小心遇到雪豹,真假长生天都护不了熙秦。
山回路转,熙秦再度映入林阡眼帘时,柴婧姿如自己见老父般抢着扑来嘤嘤地哭:“林阡你可算来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怎么了?!”林阡把熙秦上上下下都检查一遍确定无碍才松了口气,可这柴婧姿怎么慌张得跟被歹人侮辱过一样?但说的话是吓死我了说明并没有……
“熙秦饿,干粮没了,柴娘子给我捉小鸡,太难了,做它的时候还有血,柴娘子晕了几十次。”熙秦一脸心疼地跑过去牵住柴婧姿手,描述出一幅艰难捉鸡的画面。
看来这一天一夜她俩都没被蒙古军或蒙古狗追及。
但熙秦是个幼儿,睡觉的时间不会短,柴婧姿如果和成吉思汗见过面、商量不随大军撤逃、原地等待林阡、对盟军献上熙秦以证清白……几句话而已,不难。
林阡横看竖看柴婧姿都不是好人,正自思索对策,没想到缓过神来惊见,自己不知何时已捏紧了她的手腕,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而熙秦和柴婧姿出于惊恐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言语攻击他:“爹爹坏!坏爹爹!”“林阡你这混账东西,我一个京湖大美人,怎么当铁木真的间谍?!”
为何最近这般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林阡理屈词穷却一直没松手,柴婧姿再怎么咄咄逼人也不能说服他——
京湖人,怎么就不能当蒙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