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莫名蒸发的敦煌城人质,包含了曾经的金夏叛军和匠人在内。
肃州战前三十余万蒙古军,十八万劲旅已缩至万,支离破碎;十二万外援不再人心所向,蒸发虽有林匪因素、更是自发而为。
“孤城落日斗兵稀……绝域苍茫更何有……”林陌凭高望,初读不解诗中意,再忆已是诗中人。
大势已去,西平军司的逆流效忠,难说是不是用计——他们借着西夏官军一贯的懦弱形象,火速放弃抵抗向林陌开东北门投降,实际只是为护民众往南逃……为什么没有这个可能?林陌也听说过张议潮的故事,那之中描述过唐军曾为百姓向吐蕃妥协。某些气质,血脉里流淌延续,换多少个朝代都不会变。
现阶段林陌放眼可见的,除了居心叵测的西平军司千余官兵,就只有两种土着:仗没有打来时都以为不会打来、仗真打来时这个丢不掉那个弃不下故而完全跑不了的百姓;故意留在沦陷区、想当夏谍报效祖国的义士。
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几里之隔到处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道者,令民与上同意者也……”同一时间,轩辕九烨在另一座城楼,眺望远方,勾勒夕阳,轻叹。
“林阡曾经的三大弱点,舆论、人质、分裂,烟消云散。”
从前征战草原,成吉思汗一直认为,异族定要血洗,杀戮讲求痛快,生长必须野蛮,“舆论愚民”?那是千载难逢的逆境才需要做的,他不喜,情非得已才会同意做,可如今,大劣势下,他想愚都愚不了了。
人质?从王子庄到玉门,从瓜州到三危山,从月氏到敦煌城,林匪的经验再三优化,救人时分明轻车熟路。
金宋的分裂一旦弥合,此消彼长就是蒙古军的分崩离析。论高手,虽然肃州战后双方多半重伤,可后来盟军采取“交错强袭”,近来大部分都恢复元气,反观蒙古军,始终一人当几人用,锁阳墓还遭林阡屠,以至于长生门都奄奄一息。论兵力,两军明明都是客场,肃州还是三十万对三十万,敦煌,一恍忽,竟五十万对万!?
追朔起来,肃州之后成吉思汗一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几乎都是在被动招架、针对性地防御,到敦煌天时地利人和交汇于敌,下一战他连招架和防御都是虚妄,他其实已经接受这个事实——林阡他,在缺点暴露无遗的情况下下明棋还碾压你!
尽管憋闷,倒不至于放弃,毕竟已到目的地、沙州的最后一站了,哪怕辽帝与林匪达成一致,我就不信林匪能率众入辽境!何况,他们的所谓一致,并非永恒、牢不可破!
他才没那么容易被击垮,越多人算计他、背叛他、漠视他、踩踏他,他就越要反弹,失去的他要亲手抢回来,还要教那些人十倍奉还。
义父、义兄、乃蛮部、曹王,都是如此,曾比他强,一一倒下。林阡虽比这些人都强悍,在他铁木真的眼中也是外强中干——
其一,朝堂博弈还未完,治标不治本,其二,林阡有个天定的宿敌,令他成佛成魔一线之隔——
阡陌之伤,是成吉思汗宁可怀疑莫非、高娃,也对林陌深信不疑的根由。
魅力、胆魄,智谋、武功,决心、命格,短短几个月相处,他从林陌身上发掘出无穷可能:驸马,是我搠翻林阡的致命一刀、唯一一刀。
成吉思汗虽不懂武功,却知武理,《独步圣功》需要由悲化愤,天下间谁与林陌在“悲愤”这方面争锋?天造地设的匹配,天命助我的一部分。
至于驸马会崩溃?入魔?皆是细枝末节。冲这一点,成吉思汗对林陌,不能说虚情假意,但也是利益使然。
用人当然不疑,“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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