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药。”寒泽叶从容不迫,就算赴死,也得把解药得到手。
“不,不,你胡说!”宁孝容颤抖着握伞,“你才不会求我!你曾经说过,一生一世都要我欠你!”
“明知道仇人是谁却不报,岂非有违孝道?”他一如既往的冷峻和骄傲。
“寒泽叶——你狠心至此!我天天在这里,又盼你来,又怕你来,你却……”宁孝容痛恨地扔开伞,寒泽叶继续道:“我来只求踏幽兰,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只有仇,没有恩情。”
“又是踏幽兰?”宁孝容一愣,随即冷笑,“你,寒泽叶,竟为了杨宋贤的女人么!”
“他怎样了?!”泽叶一怔,不免有些担心。
“我们正在围攻他,他逃不掉的。”宁孝容目露寒光,“不过你也不会逃掉!”
寒泽叶寒枫鞭鞭已然在手:“宁孝容,把踏幽兰交出来,你我恩情勾销。要报父仇,尽管来报!”
“于我而言,父仇本没什么重要!”宁孝容出乎意料竟立即将踏幽兰抛给了他,厉声喝问,泪光点点,“但是寒泽叶,解药你已经到手了,带不带得出去还要看你的造化!”
寒泽叶刚刚伸手接过解药,宁孝容一掌已经袭来,而无论掌风前,掌风后,还是掌心,均有毒灵蔓延,泽叶岂有不知,但闪躲不慎,解药一滑,差点脱手而去,电光火石之间,他明明看见逃生出路,但哪个方向,却与解药背道而驰,他毫不迟疑,伸手救下解药,反手一鞭,抽向宁孝容手掌,宁孝容往后一让,掌风急收,毒灵控制不了散落在泽叶背上,当即泽叶全身火燎般疼痛,仅仅半掌,泽叶已被灼伤!
“叱咤风云近十年的寒泽叶,一招败给一个女流之辈,你不觉得可耻吗?”宁孝容冷笑,泪已先流,“你其实是为了你的女人是不是?”
泽叶拭去嘴角血迹,确定藏好了解药,听得这话却是一惊:“你说什么?”
“你不该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宁孝容咬唇,“你放心,就冲着这一点,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挥袖而向,当此时铺天盖地尽是毒灵,看不见的看不见的,全部都对准了泽叶!寒泽叶凝神屏息,提鞭直立,他的鞭术要比宁孝容更快,刹那间扭转局面反袭宁孝容,宁孝容眼神一示意,身后寒尸纷纷飞身而上,对寒泽叶形成了紧迫的围攻阵势。她退让一步隔岸观火,望着寒泽叶乱战中清秀冷峻的脸,又悲又写意:寒泽叶,不要怨我,你自找的。
圣坛的另一个战场,同样是为了踏幽兰。
杨宋贤激战已近半天,想不到宁家寒尸越战越勇,围攻人数亦不见减少,潺丝剑纵然英猛,但时间一长,已成颓势,不知肩头何时被什么咬了一口,鲜血直流还拉扯到别处伤口,但他永不妥协,他紧紧攥住好不容易夺来的解药,汗水止不住流下来。
兰山,相信我,一定会回去,一定能回去!
刀光剑影里,他编织着潺丝的勇气,坚定,洒脱……
血雨腥风。
寒泽叶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这次不同,这次他是为了情爱流血!
不予理会他的伤口,这俨然是一种幸福,他冷静地用鞭维持这种幸福。
宁孝容心里默念着招数,寒枫鞭沉稳里包含着一种强有力的内劲,从一而终都是所向披靡!
可是寒泽叶不属于她,不属于她……
宋贤在人群中不住穿行,来回如风,丝越缠越绕,眼花缭乱,快得只有宋贤一个人能掌控,潺丝剑,一旦上了正途就锐不可当,一发不可收。
鞭风辽远,只要鞭一到寒泽叶的手里,汹涌缤纷的只会是落雨,不管敌手是强是弱,是多是少,只管敌人在哪里。
有时候,为爱而战比生死之战更令天地动容。
宁孝容呆呆看着寒泽叶,饶是他卓尔不群的武学基础,脸颊上也全是劳累所致的汗珠,臂上背上少说有十几处伤,再这样下去,会变成一个血人!
宁孝容回过头去,轻声问:“杨宋贤那边怎么样了?”
属下摇了摇头,宁孝容挥手退下他,虽说短刀谷人才济济,但宁家寒尸更不可小觑:“传令下去,加派人手!绝不放他逃出去!”
风冷冷舔着宋贤炽热的伤口,血肉像被针努力刺开,毒素随之插进身体里每一根血管,时而发麻时而奇痒,时而紧缩时而崩胀。
他心一横,几乎闭上眼睛听风杀敌,凭直觉,寒尸是越来越多了……
无知少女,你说,我是不是出得去呢?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脑海里却又依稀浮现出另一个人的面容:玉泽,玉泽……真失败!真失败!为什么,为什么始终放不下你,这个时候也要念着你……
苦叹一声,又有谁知道,宋贤明明是假装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