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本就是将军随心而为的事情,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不悔大师双眸低垂,目光朦胧。
“大军回到京城不过五日,皇上的赏赐便如流水一般往将军府里搬,将军也体恤咋们,那些赏赐他只留了一小部分做京城官家人情来往,其它的便如数下放给了军队的士兵们。一时间,百姓士兵们对将军的拥护声也更高了……”
“既然皇上如此爱戴臣子,当时的皇后也不落人后,不久也下了懿旨,设宴犒赏军中将领的家眷,我们这些副将,参军的将军哪里是那些高门大户的女子?她们都是些粗俗的婆娘,得了皇后娘娘能进宫的旨意,谁还不争抢着去面见皇后圣颜?”
“但是,她们那一日被皇后召进去之后,便再没出来……也是在同日夜里,将军一家七十六口一夜之间被潜入京城的北疆杀手灭了满门……”
说道此处,不悔大师已然是泪流满面,而楚易寒与陆白更是双目通红,双拳紧握。
“将军他把你们当兄弟,有福同享,但他命在旦夕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陆白几乎咆哮着吼了出来。
楚易寒将陆白往后一拉,强忍着心中的苦痛,问道:“当时你的家眷也被皇后请了去?”
看来他这个姨母,还真是帮了皇帝好大一个忙啊!
“当时我的夫人还带着我不满三岁的儿子,说是要让他长长见识……”不悔大师抬头,苦笑了一声,“若我儿还在世,怕也同你大不了两岁……”他接着说道。
“在将军被杀的次日,就有人向皇上有人举报说将军发给士兵们的赏赐是北疆之物,更有人将将军与北疆的多年战事说成了将军与北疆勾结……如此,人证物证以及将军死无对证,所有的事都只能由皇上一人来定了。”
“你为何会由一名副将变为一名出家和尚?”莫言算是屋里最清醒的一人了,方才不悔大师说了那么多,唯独没有说到当时自己的事,他们身为威远将军的副将,将军出现了此番遭遇,他们怎么会坐的住?
不悔大师神色怔然,被莫言问及了痛处,眼泪更是止不住,“当日,我与其他的副将参军们接到圣旨,说圣上要亲**问三军,让我们先去城外校场练兵准备,当我们其中有人要提前回城,却被京城守门拦下的时候,我们才察觉事情有异。于是,我们准备硬闯,但还未得出手,便传来了我们的家眷赴宴未归的消息,当时又有谁再敢异动?”
“数十人在城外一等就是三个时辰,直到突然来了一群黑衣杀手,见人就杀,我们才知京城定是出了变故,我也是在那十多具尸体的遮掩下,侥幸留了一条残命,但妻儿已不再,京城再哪里敢回去?不若剃度出家了此残生……”
“将军视你如兄弟,若亲人!他遭此劫难,你就没有想着去帮他平反?你就没有一丝顾念着你们出生入死的情谊吗?”
楚易寒一把抓住不悔大师胸前的袈裟,用力朝着地上一摔,看着如烂泥一般的不悔大师,眼中血丝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