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武学中那些学兵中传言,说‘古有赵括,今有陈墩’,笑话我只会纸上谈兵,其实根本不懂行军打仗,能在武学任职不过是陛下的恩典,实在是误人子弟!”
“他们竟敢诽谤上官,你有权加以惩处,何必向朕诉苦啊!”赵昺笑道。
“可他们说的不错,属下虽自幼长于军旅之中,却在军中只担任过陛下的侍卫营指挥使,跟着上阵也只能远远的看看,后来又进入武学任职,至今从未亲自上阵厮杀过,岂不是只会纸上谈兵吗?”陈墩耷拉着脑袋道。
“别装可怜了,是不是听说要组建新军的事情,便坐不住啦!”赵昺却是嗤之以鼻地道。组建新军要抽调军官,这当然绕不过武学,其知道也没有什么意外。
“唉,属下还是瞒不过陛下!”陈墩叹口气,可此时脸上毫无沮丧之色,又恢复了昔日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当年陛下蒙骗与我,让我接替倪统领执掌武学,说来日定会让属下领兵驰骋疆场,如今已满三年,也该履诺了!”
“朕是说过这些话,可是如今你身居高位,却缺乏实战经验,哪支部队肯要你这个太上皇。而职位太低,又委屈了你,朕很难办啊!”赵昺一摊手道。
“属下不求高位,一师都统足以……”陈墩连连摆手,可看陛下面有为难之色,又赶紧道,“若是陛下觉得属下不能胜任师都统,一旅统领也可。要不当个团统制也行……那总不能让属下去当营指挥使吧!”
“呵呵!”赵昺看着其急躁的样子,笑笑道,“朕本来还在想让你出任新编军的都统,想想皆是减编军,又觉委屈了你,但你既然只想当个团统制官,朕也就不为难了,现在就答应你啦!”
“陛下,属下……反正能领兵就行,管他是统制,还是都统!”陈墩听了气闷不已,却又有些不甘心地道。
他知道此次新编的禁军,因为是欲屯驻在腹地,这边相对于北线作战任务要轻,而在堂议时有多人言称若是按照当下禁军的编制,加上新增的附属骑兵旅和炮兵旅,兵员三万有余,完全没有必要。因此要求采取减编军的方式成军。
所为减编就是平日部队编制不满员,但是保留一军的框架,在战时只要补充兵员和装备,就可迅速成军。这样既能承担一般的小规模作战任务,又不必耗费大量的银钱养兵,几经商议后最终形成定议,新编军编制为两师四团制,一个团下辖两个营,军附属的骑兵和炮兵皆为团编制,团附属部队为连级编制。
因此新编军的兵额控制在一万以内,但军官员额超编,便于战时扩编。而新建军最快的方式就是扩编原有的部队,大家这时都有些后悔去年将御前护军的三个旅撤编,却又被陛下编为远征军。若是保留下来,只需稍加整顿就能扩编成减编军,又能迅速形成战斗力。
而今,兵部只能从现有禁军中应该退役的军官和老兵中选拔志愿留下服役者作为骨干,再征调部分州军,补入新兵。可谁都知道,上上下下皆非来自同一部队,成军后要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和训练才能相互适应,并形成战斗力。
不过对于播州已经定下要以武力解决的方案,不可能一直等新军训练好,所以陛下当下将护军系统的山地旅扩编为军,准备参与播州战事。因此许多人都盯上了这支部队,想着既能快速形成战斗力,还能赶上一场战事,赢得军功,陈墩当然也是打得这个主意。
“陛下,不会真得让属下去当个统制官吧?我在侍卫营时可就相当于团统制了!”看陛下笑而不语,陈墩有些心虚地道。
“陈尚书已经举荐你为新编第十一军都统,中书省已经批准,现下已经转到门下省复核,估计那里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朕还是有些担心,你虽然说一直在武学,可毕竟没有指挥过大部队作战,且朕……”赵昺有些犹豫地道。
“属下多谢陛下关怀,吾祖为我朝鞠躬尽瘁,吾父亦为国殉难,属下怎能安享太平。吾愿为大宋,为陛下征战沙场,死而后已,绝不辜负陛下的苦心!”陈墩打断陛下的话,深施一礼道。
陈墩知道陛下一直对自己爱护有加,担心他一门忠烈绝嗣,才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并有意让他从文入仕,而非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命建功立业。自己却一意从军,但陛下还是将他留在侍卫营,又送进武学,没有将他派上疆场,现下他不想再放过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而你业已近而立之年,朕便答应你,不过你也要多多努力,如朕一般多生几个儿子,否者对不起列祖列宗啊!”赵昺轻叹口气,伸手将其扶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