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金钟铭正在陪着朴馆长走在首尔市间的小道上。
“景色不错啊。”朴馆长难得露出了一副比较生动一点的表情,合气道讲究天人合一以柔克刚,说到底还是日本人根据东方儒道哲学提出来的那些,所以多年的训练让他对外向来都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是。”金钟铭看着被夕阳照射成金色的路面,有些机械的答道。
“那边那栋大楼就是你们公司的?听说还是你的私产?”朴馆长指向了不远处那栋最显眼的建筑,从初珑宿舍附近的角度来看它的确是很显眼。
“是。”金钟铭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仍然只是一个字。
两人又走了几步,一直来到了公司的旧楼根下,朴馆长停在了那里,然后再度开口了:“我从父亲手里接任馆长后就很少来首尔了,但是……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清潭洞和蚕室的分界线吧?”
“是!”
“你们公司的两栋楼都在清潭洞范围内?”
“是!”
“这边的楼里是安保公司?我记得报纸上说过。”
“是!”
朴馆长咧嘴笑了:“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是’,难道你还怕我不成?我这个人修行合气道,向来讲究相与为善,点到为止。”
金钟铭苦涩的笑了一声,能不怕吗?换谁在这种状态下见岳父不是胆战心惊的?更何况你老人家还战斗力惊人……不过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语气哪里像是相与为善的意思?
“我……”金钟铭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开了好,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伯父您今天是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五点钟。”
“这么早?”
“必须如此啊。”朴馆长面无表情的答道。“女大不中留,好好的说没就没,要是不来早点守着的话那怎么能看到活人?”
金钟铭干笑了一声。
“不开玩笑了。”朴馆长再度轻笑了出来。“前天从恩地那里只是知道你们今天要来,具体什么时间我也不知道,想打电话问初珑吧又怕她跟我说假话,就只好一大早来她们宿舍这里守着了。”
“其实没必要这样。”金钟铭只觉得笼罩在对方目光下的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尤其是对方态度突然随和了不少以后。“您说一声,就算初珑一开始有些调皮,那最后我们还是会主动去见您的。”
“调皮?”朴馆长再度笑出了声。
“是!”金钟铭硬着头皮答道。
“钟铭啊。”朴馆长戏谑的看了对方一眼。“我女儿91年的,今年20岁,刚成年,没错吧?”
“是。”金钟铭觉得自己要流汗了。
“你说……我这个刚成年的闺女来首尔做练习生,然后突然间一声不响的消失了……还消失了一个多月……更重要的是我等她走了二十多天才知道她当了谁的秘书,而且还跟着对方一起去双人旅行……你管这个叫调皮?”
金钟铭:“……”
“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五点钟过来候着……过分吗?”
“一点都不过分!”金钟铭只能这么说,不过,他也不准备受这份罪了,说开了就是。“那个,伯父,其实我知道自己这次犯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错误。”
“哦?”朴馆长还是用那种略带戏谑的目光看着对方。“什么错误?”
“真要说出来吗?”金钟铭无语至极。
“说吧。”朴馆长微微笑着盯住了对方。
正值下班时间,清潭洞变得分外热闹起来,金钟铭甚至在不远处看到了几个自己公司员工往这边走了过来。
“要不……我们回去再说?”金钟铭突然又丧失了勇气,他指了指身后初珑宿舍的方向。
“何必呢?”朴馆长漠然的摇了摇头。“就在这儿说好了,有些事情没必要当着初珑的面讲。”
深呼了一口气,金钟铭知道今天这事比较难了了,但是搞定对方某种意义上而言是自己的义务,既然躲不掉的话,不如开诚布公了:“伯父,我知道这事做得比较让人难以接受,当初你把才高中毕业的初珑交给我,是要我帮她做练习生然后出道,但是一转眼我却把她……”
“把她怎么了?”朴馆长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有些过于克制了。
“如你所见,伯父。”金钟铭站直了身子,然后扶了下一直戴很稳当的在眼镜。“我们在一起了!她和我,相互接受了对方。”
朴馆长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然后呢?”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您和伯母而言可能有些冲击性……”
“不是可能!”朴馆长更正了对方的话。“是确实,我们俩这半个月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
“可以理解。”金钟铭有些干涩的笑道。“换了我也会觉得自己的亲闺女是被人拐骗了……”
“钟铭。”背手站在那里的朴馆长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们也是熟人了,有些东西确实开诚布公更好一些……你以为我在意的是女儿突然恋爱了吗?你根本就没有发现问题的真正所在。”
“我……其实早察觉到了。”等了一小会,金钟铭才有些艰难的应道。
“哦?”
“只是不想提这个话题而已。”金钟铭继续说道。“我知道您真正担心的什么,但是关于这一点,我觉得单单靠嘴上的说法恐怕没什么意义。”
“然后呢?”朴馆长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
“然后……我是希望用时间来证明自己诚意。”金钟铭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朴馆长稍微想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应对方这个态度,他只是继续背着手,然后沿着大楼后面的巷道踱步走了下去,金钟铭也立即跟上。
就这样,两人一句话不说,只是一前一后,慢慢的沿着蚕室这边复杂的巷道走着,到最后,他们竟然穿过了蚕室来到了汉江边上的汉南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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