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抱住自己,他心里还是跟着揪了起来。
”常安”
周勀走到软塌旁边碰了下常安的肩膀。
常安稍稍动了动,抬起头来
她没想到周勀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结果周勀看到她满脸满眼的泪痕。
她一个人缩在椅子上无声哭泣,时近黄昏,风吹进来,她小小的一个人,唯有满头黑发盖住她的身子。
周勀心里猛地又漏了一拍。
她的眼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了他的软肋,好像她一皱眉,一哭,一掉泪,他就会跟着一起心疼起来,就像现在这样,他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把这小小的人搂到自己怀里。
周勀坐到常安身后,裹着她的肩膀把她抬起来一点。
”好了嗯?”
他的动作轻柔中又带着一点强势,几乎是把常安拉起来带入自己胸前。
常安居然也没反抗,大概人在脆弱的时候极度需要一个怀抱,一个肩膀,而他又刚好适时出现,怀抱这么暖,肩膀这么宽她轻轻把头贴过去,却将眼睛闭上。
不想不看也不装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喘着气,顺着呼吸,可是眼泪却越来越收不住。
”你知道吗我妈我妈不是生病走的,也不是意外她吞了一百多颗安眠药,一百多颗呢这么大剂量,如果不是一心求死,怎么可能”
关于薛冰去世的原因当年也一直是个迷,媒体报道含糊其辞,有说意外,有说事故。也有说得了急病,加上她身居高位,牵扯各方面利益众多,所以去世之后很快就被封锁了消息。
只是周勀比常安大了好几岁,他那时候已经记事,而且家中也有官.场背景,所以还是听到了一些”谣传”。
谣传说薛冰是因为发现了常望德和魏素瑛的关系,抑郁之下才选择了轻生,这个说法也是当时”圈内”一致认为合理的说法,所以薛冰的死和魏素瑛的存在一直是常望德的禁忌。
可是薛冰走后没多久,常望德就把魏素瑛接进了常家,虽然没有敲锣打鼓公告天下,但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当时这个做法对于常望德的处境来说应该相当不明智,甚至有人断言他会因此断送自己的政治生涯,但事实并没有。
不仅没有,他还一路高歌猛进,从区里调到市里,再从市里调到省里,几乎可以算是平步青云。
当然,常望德这几年的政绩也是有目共睹,有能力,有魄力,恪守己任,善听民心,所以底下人对他的拥戴率很高,只是在常安看来,他或许是一个好官,但却并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周勀感受到怀里的人抖得厉害,哭声也渐渐大起来。
”缝针的时候我能忍,麻药过后撕心裂肺的时候我也能忍,甚至他袖手旁观不肯为我多说一句话的时候我也可以忍我一直都能理解他的立场和顾虑,但他不能总是为了自己就来强制我做一些事当年逼我去英国,现在又逼着我忍气吞声”
常安已经彻底压不住,她也有委屈的,也有愤怒的,根本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深明大义,所以此时靠在周勀胸口哭到近乎痉挛。
周勀起初还能拍着她的肩膀哄,慢慢变成搂住她的姿势。
常安也不管了。只剩下一味哭,像是要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哭到后面几乎已经把身体重量全部过继到周勀身上。
周勀个子高,需要窝着上身才能迁就她的姿势,呼吸变得又密又紧。
”好了,我的错!”
他低头圈住常安,湿热呼吸似亲吻她的发顶,又慢慢扳过她的肩膀来。
常安低着头,头发黏在湿濡濡的脸上。
周勀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架在火上炙烤,抬手帮常安擦眼泪。可似乎擦也擦不完。
他真是罪该万死,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招惹金晓晓那种女人。
”对不起常安”他哑着声音道歉。
常安摇头,周勀觉得自己真是一点办法也没了,她越哭自己心里越乱,最后到底没忍住,低头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嘴唇擦过她的眼睛。
常安一口抽气卡在喉咙里,睫毛轻颤,丝丝痒痒的刚好挠到他嘴里。
很奇妙的感觉,周勀几乎镇住,忍不住闭上眼睛,而常安居然也没立即推开他,她哭得正劲呢,浑身都浸在悲痛里,冷不丁这男人突然吻过来,所有思绪脱节,一时又连不上。
周勀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细碎辗转,一点点把她的眼泪和呼吸都吞到口腔里,然后开始转移阵地,从她眼睛往下移。擦过鼻梁到她的唇上,唇上也有干涩的眼泪,他吻着细数吃光。
欲.望总在这种一点点的进犯中得寸进尺。
”常安”
”常安”
周勀把怀里的人揉紧,再揉紧,混着粗气轻唤她的名字,唇齿轻阖,想要借机撬开她的牙齿。
常安在经过短暂呆滞之后总算回神。
”周勀”
他这是在干什么?
她又是在干什么?
”你先唔”
手机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来,突兀的铃声回荡在房间就像警钟,打断了这个吻的同时也被迫让周勀找回了理智。
他一把松开怀里挣扎的常安,该死的差点又失控!
常安立马往后缩了小半米,低头慌慌张张在口袋里摸手机。
她在这方面的反射弧有点慢,脆弱无助得就像一只小白兔,不会强势,更不会反击。
总算把手机摸了出来,看一眼,常佳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