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学期是我心情的低谷,整个人对所有事都是肆无忌惮、毫不在意的样子。拖鞋、短袖、大裤衩是日常的标配,游戏、外卖、可乐是欢乐的源泉。阿若同女朋友视频的时候我总是无所顾忌地赤裸着上身在镜头面前走过,惹得他一阵嫌弃。我是不会承认我是有多么羡慕阿若有着同他一起奋斗考研的对象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内心总是慌乱不堪,连阿现在对象的鼓励下都开始准备考研了,老实的照哥也在旅游的时候寻觅到了对象!我可真是学习不行,爱情也没得到,也就比隔壁天天打游戏即将被劝退的小胖子好一点。凡康已经跟着导师在美国耍了一圈,琳已经去法国作交换生了,老肖、荆诺已经确定得到了保研的资格,文兄也正为着考研努力奋斗着,苏栀也告诉我下学期她便开始备考北大的研究生。她没有实现建筑梦,可她牵挂着曾经的理想,准备考进北大去旁听她曾经梦寐以求的课程。我感到害怕,害怕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害怕像我和出去打工的表弟一样,我与那些曾经的好友再也不会有着共同的语言,终将如陌路人一样渐行渐远。
那段时间的夜晚,我总是做梦。梦到词蓝在讲台上念《秋风词》的样子,她会在我身旁讲着悄悄话,会在下课后在教室门口默默等着我,会在阳光明媚的下午接下我给她的茉莉绿茶,会在北京路上与我肩并肩走着,会在幽暗的教室里靠在我肩上。梦里我总是春心荡漾、甜蜜不已,我沉浸在其中,久久不愿醒来。我多想回到那时候,回到那个有人陪伴、有着明确目标的日子。
原来自由的代价便是无尽的迷茫。
冰凉的元旦节文兄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他找到了真爱。
我感到一阵吃惊,连忙问他对象是怎么认识的。
“你绝对猜想不到,她是荆诺的舍友。”
“啊?”
“之前无聊的时候总会拉着老肖、荆诺一起视频,她不时会出现在镜头前,慢慢我们就联系上然后开始网恋了。”
“哇,你可真是一个网恋专家啊!”
“猜猜我们现在在哪?”文兄将镜头转向了美丽的西湖,那是我梦里向往的地方。
电话结束后文兄给我发了条微信消息,
“有些事总是要去尝试的,不去尝试你永远不知道结果是什么,而当你身处其中后尽管享受过程便好。”
文兄如此苦心孤诣的劝解着我,可我依旧不同意将这句话套在爱情上。爱情是相互促进的,爱情是始终如一的,那些一目了然的孽缘又何必开启、徒增烦恼呢?即使我接受他的劝解,现在的我也应该无人感兴趣了。
我转念一想,这后半句话套在报社上又是极其有道理的。报社既已贯穿我的整个大学生活,我享受着它带来的欢乐又何必过分在意结果呢?至少这些经历让我在人群中能够侃侃而谈,不再是当初那个害羞的小男孩了。
假期过后,学校官方报纸的负责人找到了我,他们要组建校报学生记者团。
在主楼办公室里,校报老师同我们几个校媒负责人谈了一下午。我们谈文字的魅力,谈校报未来可修改的板块,甚至拿出我的专题供大家探讨。我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学生报第一次做专题的时光,我感到兴奋,对校报学生记者团充满了兴趣。
回去后,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报社的人,并邀请他们和我一同加入记者团。学生报是在我这一届丢的,我们丢掉了一个共同的家,又在另一个家重新相聚。我感到欣慰,瘀积的内疚终于得到了舒缓。
在一段时间的准备后校报学生记者团正式成立,由于原学生报的人超过了一半,我被推举成了第一届的团长。我又重新开始带他们采访园游会,带他们采访学校各色人物做成专题,这一切轻车熟路,等到部门建制稳定、原学生报的人在各个部门安定下来后我松了一口气,一切终于有所挽回。
可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原样。这就仿佛每晚躺在床上发誓努力后的早晨,一切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改稿、审稿又重新让我感到厌倦起来,生活的迷茫感又重新将我包裹了起来。
在参加许许多多学校的高级会议后,在接触了众多真正的新闻媒体人后,在与他们深入交流后,我又开始对这行产生了失望。
“这一行门槛低,鱼龙混杂,工资又低,又辛苦,写出来的东西又受到诸多限制。喜欢文字便把它当作爱好就好,你自己的专业出去工作几年总是有一门手艺傍身,不要想着蹚入这浑水之中。”
这是职业记者对我说的话,我第一次开始思考未来我究竟该干什么,我第一次憎恨没人能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些什么。
大三下学期的课寥寥无几,即使有,能不去的我也尽量不去。我重新看《海上钢琴师》,看《阿甘正传》,看《教父》,总是能热泪盈眶,他们每个人都有着甘愿奋斗一生的目标,而我什么也没有,只是虚度时光。我想动笔继续写着我的小说,却根本不知道写什么。我在图书馆里看《乔致庸》,看《红顶商人胡雪岩》,看得心神激荡,我不能像钱学森钱老在科研上做出一番成果,却可以闯出一番事业啊。只是时间能否再快些,这茫然孤苦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大三的暑假机电学院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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