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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我便准备些盘缠,您老勿再推辞。”
孙郎中点点头,说:“员外有心了。
你放心,不论小老走到哪里,方府之事绝不吐露半句。”
方员外再次弯腰拱手,“多谢了。”
孙郎中道:“小老儿再劝你一句:旦夕祸福,生死天定;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存。
大郎的事,你毋需多虑。”
………………………………………………
孙郎中走后,方员外木然站在亭中,神色怔怔,宛然叹息。
‘这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知道大郎真实生辰的人岂止孙老一个,当年那唱曲儿的一老一少怎么会是凡人?倘若终有一日被观星台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
这九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花钱调查当年观星台为什么要全城搜捕婴儿,最终虽然查无所得,却也知道那十三个婴儿无一人存活,就连那十三个家庭至今或是房屋失火、或是马车坠崖,也一个个莫名其妙消失了,无一好死。
观星台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无疑是个庞然大物,仰望都看不到门楣,整个方家,甚至知道此事的所有兰州百姓,都已经对观星台讳莫如深,想都不敢去想。
“天下之大,我方氏一门竟无处可躲……”
每次想到这,他都一阵后背发麻,不多时,便瘫坐在亭中石凳上,已然出了一身冷汗,嘴里不住念叨着:“福祸相依,福祸相依……大郎啊大郎,你可让爹爹如何是好?”
九岁的方大郎眉清目秀,脸颊略带尚未消退的婴儿肥,皮肤白皙透亮,比他的五姨娘都好些,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梨子,完全一副小娃娃模样,唯独那双漆黑的眼睛,眼神似一潭深水,不可见底。
此时他就站在不远处,也不知站了多久,看着亭中怅然若失的方员外——他的亲生爹爹,嘴角翘起一抹笑来,笑容里竟然带着些许无奈。
“孙老都去修仙了么。
哎,观星台……真是麻烦。”
他暗暗嘀咕,小手突然一握,一簇黄中带红的火焰一闪而逝,手中半颗梨子已经变成焦炭,随即化作飞灰,簌簌散落。
方大郎拍拍手上灰烬,“又这样。”
……
‘老头儿,你咋不直接教他,总这么让他莫名其妙的牵动你的能力,不怕他一不小心给自己玩死啦?’
‘我记忆不全,心法忘了。
让他渐渐熟悉操控这种能力,也是为了以后这具肉身用起来方便。
’
‘真腹黑啊,老头儿,那这么地呗,你放开我,让我出去爽两年?’
‘你主魂尚在,我放不得你。
其余的……你灵识不强,出去也没意识。
’
‘老鬼!
你到底要困我到什么时候!
说话!
说话啊喂!
’
……
方员外闻得响声,转头便看见身后不远处的儿子,眉头略微舒展开来,微笑招手叫道:“大郎,来这坐。”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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