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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绵总算吃到了心爱的鸡排饭,他咽下一口肉,告诉秦衡:“给你加薪。”
掏出钱包数了一千块给秦衡。
他的手看着就从未干过活,连字都没写过几个,骨节匀长,皮肤干净白皙,指甲修得圆润,拿着一小叠钞票都不让人觉得有铜臭味。
江与绵递钱给他,他眼里什么也没有,看着秦衡,就好像看一个侍应生。
秦衡一愣,脸上看不出表情地和他对视了几秒,转身走出了门。
江与绵觉得秦衡是生气了,但他不知道秦衡为什么要生气,于是他问了理发师。
理发师看江与绵的眼神也复杂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说:“小弟弟,你这不是侮辱人吗?”
“我没有。”
江与绵颤巍巍夹了块鸡排,送到嘴边刁住,秦衡又不宽裕,他给他钱,秦衡为什么不感恩拜谢他,反而要走?
理发师看他这么断言,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这天晚上,秦衡没来江与绵家,江与绵也不在意,因为隔了两天,秦衡就来了。
这在江与绵意料之中,秦衡收了钱的,那他不能不来。
江与绵一给秦衡开门,就告诉他:“你少上了一节课。”
秦衡点头:“我找个周末给你补上。”
江与绵其实也不是要他补课时,他快烦死做题了,但他不想让秦衡讨了好去,因为秦衡对他生气。
秦衡绕过了他,拎着书包进去,叫江与绵把上次布置的物理作业拿出来看,江与绵拿出了作业本给他,秦衡认真地批起来。
江与绵在一旁呆的无聊,支着脑袋问秦衡:“你前天为什么要生气?”
他头发染黑还烫直了,看上去很乖巧,让人没法讨厌起来,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求解的,可秦衡也不知该怎么和他说。
恰好秦衡发现了一个错题,便避开了江与绵的问题,给他纠正起错误来。
说完了一题,秦衡的电话响了,是他学生会的同学打电话给他,问他明天接待U大学生会参观人员的事项,秦衡简单说了些,就挂了电话。
江与绵很好奇大学生活,便问秦衡:“上大学是不是很好玩?跟高中有什么区别?”
秦衡道:“还可以,比高中自由一点,会交到不少朋友。”
江与绵摇头:“我现在就很自由了,我也不需要朋友。”
秦衡看了江与绵一眼,他脸上没有情绪,很冷感,就像那天掏钱给他时那样,叫人不由得要想,江与绵到底是有没有心的。
秦衡教了江与绵半个月,江与绵的父母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林桂香的老公突生急病,她晚上得去医院陪床,空旷的房子里只有江与绵一个人了。
他一个人给秦衡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他又纡尊降贵给秦衡倒了一杯水,一个人踏着拖鞋走上楼梯,摸索着开灯。
江与绵有时候说句话气死人,但说“不需要朋友”
时,听起来又有点可怜。
然而,半小时后,江与绵又听题听到睡着时,秦衡就觉得一点可怜他的必要也没有。
秦衡正给他讲电子属性呢,江与绵头又掉下去了,趴在了桌子上,睫毛长长地盖住眼睑,嘴张着呼吸,满脸写着天真无邪,仿佛秦衡辛勤的劳动是他的安眠药。
秦衡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动怒,看看表也快九点了,就推醒了江与绵,叫江与绵回房里睡,他要走了。
江与绵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脸还靠在肘弯里,说话字黏着字:“你要走啦?”
“你晚上又是一个人?”
秦衡站起来,礼节性地问他一句。
江与绵点点头,跟他再见。
他包在一套浅色的睡衣里,穿着布拖鞋,黑头发柔顺地贴着额头,明明待在一间大房子里,却像个无家可归的人,半睁着眼睨他。
秦衡没多说什么,他拎起包,走出了江与绵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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