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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微怒:“护卫还在附近!”
“放心,我们已经到湖心了。”
夜幕降临,天上出了星星。
谢殊披起外衫,挑开帘子,仰面躺在卫屹之胸前看着,忽然听他道:“大哥回来,母亲健康,你也在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谢殊有些好笑,谁能想到手握重兵的武陵王要求这么简单,而她这个权倾天下的丞相所图无非就是好好生存。
但她嘴上却不客气地回了句:“谁说我要在你身边?”
卫屹之陡然翻身压住她,船身微微摇晃,她一惊,不自觉地伸手攀住他胳膊。
“谢相小心,可得攀稳了我。”
“嗤,是你该攀稳我吧。”
卫屹之啄了一下她的唇,笑道:“那就求谢相以后多多庇护了。”
说完放下帘子,又是一番旖旎春光。
阳春之后,皇帝身体越来越不好,精力不济,在朝堂上也不怎么和谢殊对着干了。
谢殊逮着空子又将谢家人安排进了几个肥差。
此举自然惹来其他世家不满,可也无可奈何。
其实卫家的跟随者才是最为不满的,传闻他们的头儿武陵王都给谢相收服了,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关于此事,杨峤向卫屹之提了不下数十次。
卫屹之自然也有所动作,他和谢殊心照不宣,无论私底下关系多如胶似漆,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涉及到家族利益,依旧谁也不让谁,各凭本事。
谢卫两家暗中较劲,王敬之这边却没有得到好处,王家人也很心急,朝堂上一派平静,朝堂下暗潮汹涌。
相比于皇帝,卫适之的身体倒是越来越好了。
卫屹之好几次回府都是在练武的院子里找到他的,他擅长使枪,当初用过的长枪卫屹之还替他留着,如今终于又派上用场。
春意浓烈,院中花草齐发,卫屹之站在院门边,看他长枪舞得烈烈,一时手痒,顺手拿起一柄长剑就迎了上去。
卫适之见招拆招,大袖翻飞,竟也不吃力,兄弟二人从院门一直斗到大树下才停手。
卫屹之收起剑道:“我看大哥这身手,就是再上战场也可以了。”
卫适之的眼神亮了亮,又瞬间黯淡下去:“不可能的,我毕竟是战俘。”
原本是句鼓励的话,不想竟惹来他胡思乱想,卫屹之只好宽慰道:“大哥不用妄自菲薄,待身子养好,我会请奏陛下给你作安排的。”
他放下长剑,要告辞离去,卫适之却忽然唤住了他,犹豫许久后道:“其实我的确想再上战场。”
卫屹之还未说话,襄夫人冲了进来:“什么战场!
我还准备给你说亲事呢,你哪儿都不许去,给我好好养好身子早日成家!”
总算有个人挡在前头了,卫屹之趁机溜出了院门。
苻玄已从宁州返回,从走廊那边远远迎了上来,神色肃然:“郡王,巴东郡的军营送来了消息,是加急信。”
巴东郡与秦国接壤,当初卫适之就是在那里被俘的,卫屹之以为是跟查探兄长的事有关,立即接过他递上来的信函,匆匆拆阅后,脸沉了下来。
相府书房里,沐白奉上茶后退了出去。
一身绛色官袍的谢子元跪坐在谢殊对面,低声道:“丞相该借此事压制大司马,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谢殊坐在案后,捏着一封奏折紧抿着唇。
巴东郡守递上奏折,郡中大河忽而干涸,河床下挖掘出一块石碑,上书“卫氏代天”
四个字。
卫家就那几个人,这分明就是在说卫屹之有造反之心,而他手握天下兵马大权,也的确有这个资本。
谢子元见谢殊不做声,不禁就联想起了最近愈传愈烈的传言来,以为她是为了卫屹之这个人而不舍。
可又一想,谢殊前几天还撬了卫家一个属下的官职,也不像是因色误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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