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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慕白大概看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抽了最小面值的一张,“行了,就这个吧。
快滚吧!”
说完边拨电话边上车,一开口便开始喷火,“江小四,你丫的乌鸦嘴!
老子的车真的被蹭了……”
随忆在一旁围观,这个陈慕白看上去脾气不好,又是个二世祖,不过倒算是个好人。
她知道那样的家庭内斗有多残酷有多血腥,他能出类拔萃必然是有些手段的,“好人”
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并不一定合适,但或许他也是身不由己,在权谋算计中心底能保持一丝善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算得上是“好人”
。
随忆刚回到楼下就看到萧子渊的助理从车里走下来,手里捧着一个方形礼盒,“随小姐,萧部让我给您的,请您准备一下,晚上来接您。”
随忆有些奇怪,接过来后问了一句:“他还说什么了吗?”
得到的是助理礼貌得体的官方回答:“萧部一直在开会,开完会会给您打电话。”
萧子渊的这个秘书姓吕,随忆见过不少次了,他年龄不大,可总是不苟言笑的,无论是多么熟悉的人问起话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会多说。
随忆笑了一下,“谢谢。”
上了楼,随忆打开礼盒一看,便愣住了。
是一件做工精良的七分袖盘扣旗袍。
白色的重缎真丝,泛着矜持晶莹的光泽,旗袍从左侧到右侧绘着一株墨梅,用墨不多,但水墨浓淡相间,含苞,渐开,盛放,清润洒脱,生机盎然,其他地方零星地散落着几朵,静谧淡雅。
朵朵花开淡墨痕。
过了许久,随忆才伸出手去触摸。
触手凉软丝滑,随忆把旗袍拿出来的时候掉出来一段布条,上面写着一个数字,数字旁边是萧子渊的签名,是他的字迹。
和当年上学的时候相比,少了些张扬,多了些举重若轻的从容。
萧子渊打电话来说在楼下等她的时候,随忆已经梳妆好准备出门了。
她站在镜子前看了半晌,尺寸合适,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临出门前她又折回来,去卧室翻出了那支玉簪,绾起了长发。
上了车才发现萧子渊今天穿得格外隆重,一身铁灰色西装英挺妥帖,整个人神采英拔。
他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随忆看,然后慢慢笑出来,想说的话却在嘴边迟疑换成了别的,“很合适。”
旗袍不是人人都可以诠释,需要阅历沉淀出的气质,需要由内而发的涵养,她年纪虽轻却压得住,美到极致,那是一种连他都需要仰望的美。
刚才他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过来的时候,再次怦然心动。
一袭素色旗袍将她纤柔有度的身材勾勒了出来,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她平日里几乎从不化妆,此刻也只是薄薄的一层淡妆,清澈得深邃,妩媚得纯净。
他该拿什么词去形容她的美?
随忆没发觉他的异常,只是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萧子渊合了下眼睛又睁开,“嗯……如果你非要问,那我就说了。
我有很多机会可以用手量,你知道作为一个工科生,应该具备数字敏感性。”
随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下头,低声催促:“快走吧。”
车开了半天,随忆才想起来问:“我们去哪儿?”
萧子渊轻描淡写地解释:“有位老人过寿,我们去凑个热闹。”
随忆有心调侃他,歪着头调皮地笑着,“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重视,还要萧部亲自排队去做一件手工旗袍?”
萧子渊一愣笑了出来,“城外有家店铺,从上海迁过来的,祖上都是做这门手艺的,据说旧上海的世家小姐太太都是非他家不可。
自恃清高,任谁都得乖乖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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