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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间的忧色难消,单手枕在脑后,纤细的两条长腿翘起来交叠在一起,沉吟道,“说来也奇怪,方才蔺厂督将我送出府,前脚刚进去,后脚便有辆马车过来。
我藏在石兽背后观望,你猜怎么着?那些番子竟从马车里扛下来三个妙龄女子,五花大绑,鬼鬼祟祟送进厂督府了。”
魏芙微滞,摸着下巴蹙起眉,“妙龄女子?还五花大绑?那可就古怪了。”
她心头琢磨着,蓦道:“这莫非是强抢良家妇女?”
周景夕翻了个白眼,“蔺长泽一太监,抢妇来干什么?做媳妇么?”
说着呵呵了两声,“只怕有心也无力吧。”
副将却半眯起眼,她神秘秘往四处打望一番,这才俯身朝床榻凑过去,低着嗓子道,“殿下,谁说太监就不能娶老婆?咱们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这些事儿难道你会不知道?”
这话出口,没由来令五公主一阵心慌。
周景夕的神色忽然变得古怪,两抹诡异的红云缓慢爬上两颊,迅速席卷了耳根同脖颈。
今夜某些香艳的画面在脑海中浮起,萦在眼前久久不散,她胸中擂鼓大作,不自在地侧过头看别处,道,“什么事儿,你这话多怪,我怎么会知道?”
魏芙半眯起眼审度她,吃惊道:“嗯?属下说什么了么?公主你脸红什么啊?”
“……”
周景夕清了清嗓子,“你眼睛不好,我什么时候脸红了?别瞎说。”
副将仍旧不死心,目光定定看着公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方才分明都还好好的呢,怎么和厂督单独说了会儿话,回来就从个莽汉子变成羞答答的大姑娘了?这小脸儿红的,都能和外头的茶花儿媲美了!
她半挑高眉,伸手搡了搡周景夕,道,“什么我眼睛不好,你就是脸红了,跟两朵儿红花儿似的!”
周景夕唬了一跳,抬起两只纤细的小手捧了捧两颊,神色有些紧张,“真的那么红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问你自己,我哪儿知道啊。”
魏芙弯腰在脚踏上坐下来,单手撑着下巴摇头感叹,“殿下就老实说吧,你和厂督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旧情复燃?这是个什么词!
周景夕骇然失色,撑身坐起来怒目而视,“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旧情新情的。”
魏芙没吱声,只是半眯起眼盯着她瞧,俨然一副“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的姿态。
她被看得浑身发毛,终道,“我告诉你,我承认,过去自己确是对蔺长泽有过妄念。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他又长得如花似玉的,哪个丫头片子不惦记个三两年的?可那都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目下我与他只是朝中同僚,等陛下那头有了旨意,我嫁给那什么二郎,撑死了也只是挂名兄妹,别老琢磨些七七八八的。”
“属下真是彻头彻尾替你着想啊。”
魏副将给她分析,有模有样道,“其实我觉得吧,将来若是殿下荣登大宝,将厂督娶了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是个太监,身体上有些缺陷,可后宫那么大,你又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么漂亮的男人,养眼也行啊。”
周景夕听得大皱其眉,不悦道:“你这脑子成天不想正事儿,就思忖着怎么给你将军娶郎君,思春了吧你。”
说完神色沉下去,“如今委曲求全,都是为了大计,等将来事成,我绝不会再和他有牵扯。”
听她说完,副将讷讷地有些回不过神。
她撑着下巴打量公主,面色难得有些沉重,“可是公主,老实说,迄今为止厂督从未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情。
即便你五年前离他而去,现在回来了,他还是愿意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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