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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几人说了些体己话,要仆妇去烫茶。
仆妇端着热茶回来,看到谢嘉琅站在门口,唬了一跳,啊呀大叫出声,茶壶落地,摔得粉碎。
满满一壶滚烫的茶水溅在谢嘉琅的衣袍和长靴上,热气滚滚。
仆妇手忙脚乱,要跪地拿帕子去擦。
“没事。”
谢嘉琅淡淡地道,转身离开。
屋里众人听见声音,对望几眼,推开窗,问:“怎么了?”
仆妇捧着空茶盘,指指长廊,回答说:“大郎刚才站在这里,说过来和大爷们说一声,请大爷们和娘子一会儿去花厅吃酒。”
一屋子人神色大变。
郑氏眼圈红肿,怯怯地看郑大舅:“长兄,他会不会听到了?要不要把他叫回来?”
其他人作势要出去,担忧道:“他会不会坏我们的事?”
郑大舅看着少年远去的清瘦背影,思忖半晌,摇头拦下人:“算了,他迟早要知道的。”
谢嘉琅出了院子,没有回花厅,漫无目的地乱走。
丫鬟仆妇看到他,远远就避开。
如避蛇蝎。
天色灰霾阴沉,冰天雪地里,到处白茫茫一片,风呜呜呼啸着刮过,冻得刺骨。
“大哥哥!”
凛冽寒风里,一道明亮清甜的声音叫住他。
谢嘉琅回过神,转身。
谢蝉走过来,张开手,让他看掌心里捧着的一对精致珠花,“哥哥,这是大舅送的,我和三姐、五姐、十一娘都有。”
她很高兴的样子。
谢嘉琅嗯一声。
谢蝉把珠花放到两边鬓发上,脑袋左晃右晃,比给他看:“我戴这个好看吗?”
小娘子皮肤白皙,戴什么都鲜亮。
谢嘉琅点头,轻声道:“好看。”
谢蝉看他漫不经心的模样,想他肯定对这些没兴趣,笑着收起珠花,视线扫过他的衣袍,拉住他胳膊,“哥哥,你衣裳怎么湿了?”
谢嘉琅轻描淡写地说:“是茶水。”
谢蝉拽着他往回走:“快回去换下来,里面肯定湿了,这么冷,着凉了怎么办?”
她是过来叫他一起去花厅的,家宴礼数多,一场宴席吃下来得一两个时辰,他不能一直穿着湿的衣裳。
谢嘉琅身上早就冻得麻木,任她拉着走。
回到房里,谢蝉催促青阳赶紧烧热水,要谢嘉琅脱下湿衣裳后擦擦身子,自己站在屏风后,打开衣箱,一件一件挑选。
隔着地上一道屏风,她扬声和谢嘉琅商量:“哥哥,我看你穿这件蓝色的好看,天青色这件也可以……要不穿红的吧?哥哥你穿红的也好看。”
谢嘉琅没开口,走到谢蝉身后,拎起她衣领。
他没用力,谢蝉一下就挣脱开了。
她一头扎进里间,边跑边笑着高声道:“哥哥,你别管我,我不会偷看你的,等你换好了我再出去!”
谢嘉琅还是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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