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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鸣快收好了镯子,拜一拜赵倧便离开这堂中,一出了门转过街角便翻身上了马往城郊军营而去。
谢子璋不疑有他,只道魏鸣是去请赵琰,便笑着吩咐人备车,恭请了赵倧上车,又另给荣姜备了马,却不想荣姜只看了那匹马一眼,便很不屑的绕过去,走至车边同里头的赵倧道:“殿下介意臣与您同乘吗?谢大人养的马,实在太蠢笨了些。”
赵倧想笑,说话时语调里都带着笑意:“你上来吧。”
于是荣姜便真上了车,留下谢子璋在风中凌乱——这是什么情况?不说尊卑,就单论男女有别,固宁侯也不该这样堂而皇之的上了英王殿下的马车啊——他是不是离开京城太久,已经有些跟不上这样的风气了?
而马车上的二人却没这个功夫想这些,小仪君很懂事,见气氛不大对,就自行缩在旁边摆弄荣姜丢给她的玉麒麟,不去打扰他们。
荣姜拧着眉看赵倧,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却终究失败,只好叹口气低声问:“为什么叫魏鸣去程邑那里?”
“我只怕宴无好宴,效仿鸿门。”
赵倧也不藏着掖着,伸出手来揉着仪君的小脑袋,看也不看荣姜,只将一句话丢出来给她。
荣姜心中惊愕不已,她虽想到了赵倧是这样的用意,可实实在在听到之后,还是免不了心惊。
“你是说,谢子璋会在他府中动手,杀人灭口?”
荣姜不敢置信,朱唇半天合不上。
赵倧看她这副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荣姜呀,论用兵打仗,怕十个自己也比不上她有算计,可一旦放在了朝堂之上,用于揣度人心之中,她竟这样没心吗——不,或许是,并不愿相信这世间的最丑恶。
“你说呢?”
赵倧反问了一句,松开快要火的仪君,再看荣姜,“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
我只怕谢子璋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狗急跳墙下杀手,不然——”
他略拖个音,还是笑着,“有什么内情不能当堂回话?想来他再清楚不过,我既然已经去过了随县,他的任何话,我都必不会再信。”
荣姜却急了,眉头深锁一时顾不上旁的,一伸手捏住了赵倧的手腕:“那你还敢去赴宴?万一程邑赶不及!
万一谢子璋等你一进府就动手!
我......”
她又突然松开手,往后一仰靠在车身上,似乎是在思考对策,又像是单纯的无措呆。
赵倧的手腕上还有她的余温,低下头去看看自己的腕子,脸上露出个最真心实意的笑来,这个姑娘,从最开始见他时的满腹敌意,到如今竟已是真心关切了——他想着便抬手又摸上了荣姜的顶:“有你在,我怕什么。”
荣姜只觉得心跳快了几分,想躲开那只温热的大掌,却一时没了动作,睁开眼来跟赵倧的目光正对在了一起,一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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