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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们常说,太子虽资质平庸,可毕竟还是个纯孝至善之人,可他果真极孝吗?如果是孝顺孩子,当年就不会说出陛下不德这样的话来,而他今次又残害朝中大将,手段阴损,行为恶劣,一个善字他还担得起吗?
废太子的旨意,终于在这一日下午时,诏告天下了。
彼时朝臣纷纷上书请赵珩收回成命,可赵珩却一概不理,将太子废黜,册为慎王,留居邺城内,暂且幽禁管教,食只两千石,以郡王例而分,就连曹皇后都没再跪求开恩,只是悲怒交加,引旧疾病了下去,自此终日居于坤宁殿中,闭门不见客。
赵珩又特意另择了地方给赵琰建“慎亲王府”
,恩准未成前还让他住在太子府中,不许外出,但却没限制他见客。
此时赵倧跟周尤深就坐在太子府的中堂内,其实荣姜也来了,只是她放心不下荣媛,往内宅寻她去了。
赵琰垂着头,自嘲的笑了一回:“慎王,这个号,听来多讽刺?”
他忍不住朝屋外看了一眼,“我想我该不叫固宁侯进门,毕竟我有今日,都是拜她所赐。”
赵倧几不可见的皱眉,神色冷了冷:“你有今日,皆因你骄纵,陛下斥你无德,难道不对吗?”
他感觉周尤深轻扯了他一把,却没理会,仍旧说,“在宗人府,我问你话时,你一句不回。
落到如今叫你父皇连旨意训斥你,将你废黜,你要怪固宁侯吗?难道不是你,残害程邑?不是你,折损大将?”
赵琰就又不说话了,赵倧眯了眼,在小案上拍了几下,不轻不重的,却一声声都敲进了赵琰的心里。
他抬了头,跟赵倧对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一沉声,脸色还是讥讽自嘲的笑,“应该叫皇父的,他先是皇,才是父。
如果他对我多半点父子情份,不会这样对我。”
他说的没头没脑的,但却又隐约透出了一些讯息给赵倧,一直到很多年后,赵倧来回想这天下午他跟赵琰的这几句对话时,都免不了懊恼自责,如果这时候,他能再对赵琰多一些耐心,多一些信任,也许很多事,就不会生。
赵倧是负气离开的,对赵琰,他没了耐心,就不愿意再听他这些神神叨叨的话。
在宗人府,一直到回到太子府,他都给了赵琰机会——如果赵琰坦言,无论如何他都会替赵琰辩解,假若赵琰真的是被赵珩陷害至此,他也一定会为他洗刷这个罪名——可是赵琰没有,他还是不肯直说,于是赵倧走了,留给赵琰了一个冷傲的背影,一直消失在他的眼里。
赵倧在太子府外站住脚,打了人去叫荣姜出来,跟他们一起走,荣姜忧心荣媛,哪里愿意随他离开?可赵倧却就站在府外等她,叫人传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荣姜实在无奈,才不得不辞别了荣媛,往府外而去。
她见赵倧时板着脸,也不顾周尤深在旁:“殿下非要叫上我做什么?”
赵倧挑眉往府内觑一眼:“他恨不能扒了你的皮,你还敢留在太子府里碍他的眼?”
说着哂笑一回,提步上马,一拉缰绳看荣姜,“我有事要问你外祖父,上马跟我回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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