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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让原先的战友追杀,死里逃生又失去爱人的感觉是我们都不曾体会的、刻骨的痛苦。
世上有那么多的事情我们还没有体会过,而他们虽然只年长几年,却已经是亲身经历者了。”
“是这样?”
叔仁非常吃惊:“还好我没有当面问他,不然多尴尬呢?这些是他告诉你的吗?真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咱们生活在城市里,哪儿知道外面的天地?”
苏樱抬头侧脸瞧着他,半开玩笑地说:
“尤其是你这样的少爷,从小不愁吃穿,上学还有跟班,能看得见几多普通人家的苦难呢?”
“你又拿担子说我!”
叔仁哭笑不得地抗议:“那能怪我么,生下来就这个样子,再说担子是他自己死活要跟我来的,他怕分家给他分到别人手里去……。”
“所以还是你发了善心是么?”
苏樱批评地看看他:“你呀,就是不会为别人想。
担子愿意跟你当然因为你人好,但是难道他跟了你就有其它活法么,就能够换个样子?
你和你那些哥哥们还不是一样,他在别人手里只好做奴才,在你手里也不过是把锁链换成绳子,差不多少!
因为什么呢?因为制度、社会没有变,所以他该是奴才还是奴才。
不信回去你试试,告诉他不是奴才了,和你是平等的,再瞧他真的敢和你平起平坐不?”
“唉,你说话老是这么厉害,好像刀子似的直捅到人心里。”
叔仁苦笑着用手指指胸口。
“那是因为我说得有道理、中肯,一下子点到痛处,所以你才会觉得痛。
不过,也正因为你还觉得痛,所以才有救、有希望,若是个麻木、无动于衷的我早不搭理你了!”
苏樱将小嘴撅着,挑战地看着他。
“看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我姐似的,咱俩到底谁年长呵?”
陈叔仁故意做出副从上往下瞧的样子来逗她,苏樱伸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捶了一拳。
“虽说你比我大,可不见得比我见的多呢。”
她说着,瞟了眼叔仁,看他很注意地听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便接着往下说道:
“我爸爸是个银行的职员,挣的钱要拿来养活我和两个弟弟,还要给我们学费。
妈妈帮人家洗衣、做饭顶房子的租金。
每到月底家里特别紧张,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吃不上饭了。
我妈每次数钱都数很长时间,总是叹气,其实有几个铜板连我都知道,她根本不用数那么久……。”
在一个小巷口她忽然扯了扯叔仁的袖子,转身向巷子里走去,叔仁一时没明白她想干什么,不过还是立即就跟上来。
两个人在无人的石板路上走了几分钟,苏樱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陈叔仁也停下了,抬头看看,发现这是一个拐弯处,两侧都是高大的石质风火墙,听不到街面上嘈杂的人声,也没有别人来往。
这时苏樱用那双亮闪闪的眼睛望着他,开口说:“是我向吴先生介绍了你的情况,他希望和你单独谈一次,所以我们安排在今天这个机会。
但是我知道你最初并不是完全为了我们的信仰来加入的,这全因为我的缘故。”
叔仁脸红了,他很想说“不是这样的”
,却怎么也无法开口,而实际上他在心里承认,就是那么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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