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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他抱着容落云,胸膛贴着容落云剧烈地起伏。
那两只红鲤趁势出逃,绕着他们摆尾,容落云两眼空空,像被魇住了。
霍临风的铁臂钳着细腰,另一手轻拍容落云的脸颊,无法,托住容落云的后颈一点点揉捏。
怪他失了分寸,他道:“是我不好——”
还未说完,容落云红红的眼眶蓄起两汪清泪,啪嗒滴落湖面,荡起小小的涟漪。
他的薄唇动了,低喃着什么松了身体,整个人乖顺地、颤抖地伏在霍临风的肩头。
霍临风心跳一停,那柔软的嘴唇贴在他耳畔,一遍遍重复——“不要杀我。”
……哀切得叫人心痛。
霍临风接来,突厥人骑射无双,回回战后,得恁多的马具:“莫贺鲁的马衔呢?”
那位突厥将军,骑草原良种马,一对骨头制的马衔,他垂涎许久。
到后头,物件儿实在是多,连手钏都有。
霍临风从不怵规矩,按军衔高低,叫兵们排着队来挑。
等天一暗,燃篝火,架肥羊,腥膻酒气浓的呀,搅稠了大漠的寒夜。
恶战,还活着,便是赚了、是积了德、是祖坟泛了青烟。
“鸟叫一般,大点声!”
歌声起,霍临风刺儿一句,抽出匕首,刃上不知凝着谁的血。
他割了片羊腿肉,嚼完顺口酒,那歌声响亮了。
他有只鹰骨笛,手掌大,吹出来的声儿煞是哀婉。
将来某天,也许三十岁、五十岁、命好的话,七老八十?总之,他这一生,死,定要战死在沙场,当然,若那时四海太平,浑当他胡想。
他眼眶一烫,心绪靠拢份旖旎,旖旎地琢磨,他那个不具名的体己人,既听他讲心里的话,还要在他战死后为他吹一吹笛子。
招他的魂,复他的骨,人家若愿意,再商量商量来生。
琢磨远了,他低头讪讪地、有点羞地笑,不体面。
庆祝至半夜,散时,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入帐,醉狠了的,索性席地而眠。
都估摸,那将军痛饮高歌,怎的也要多睡会儿,没成想一夜过后,鸡未叫却先鸣了号角。
霍临风着一身素甲,精神头吊得足足的,将巡城的、探信的、留营的一一安排妥当。
天明便操练,抱肘穿梭群兵之间,喊号子,加沙囊,罚起人来奇招百出,连口含黄沙都干过。
这便是无战时的生活,日复一日有股别样的安稳。
霍临风这一回离家,半月有余未归,这日晌午,他正在校场练兵,自远而近的,有一人骑马而来。
“少爷!”
原是杜铮。
杜铮熟门熟路,以往常来送换洗衣裳,或是拿些吃食。
霍临风跃下施令台:“呆子,怎的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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