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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赫赫的战功随之带来的是同样显赫的声名,八百对六千,几乎是以一敌十,如此悍将,怎能不令人心折?
关于莫仲麟的流言仿佛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
即使英雄刀下血流成海,大宋毕竟是有血性骨气的儿女多一些,凶名又如何?只要是沙场杀敌的英雄,都是大宋的荣耀!
无数少年儿郎莫不视其为榜样偶像,恨不得与他一样上阵杀敌,成就功名;闺阁女儿亦有倾心仰慕者,大胆的甚至直接向莫家下帖登门。
林夫人也笑眯眯地不住夸赞,“小小年纪有此心性,确实难得。
可惜林家没有适龄的女儿,不然就该早早抓了回家!”
林云熙一脸囧,这话说的,跟抢个压寨夫人回去似的><!
永州莫氏原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但几十年前永州一场战乱,在祖宅为莫家老爷子祝寿的全家老小死的死残的残,子孙近乎凋零,这才渐渐衰落了下来,成了世家边缘的人物。
然而这一回玄武军大胜,莫仲麟又如此出色,只要他不夭折,莫家回归高门大阀的圈子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少人都在观望、试探,即便不能与之交好,在莫仲麟表现出这般潜力的时候,至少也不能交恶。
因为这一场大胜带来的喜悦,连带着二皇子的满月宴也是热闹非常。
庆丰帝对这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还是颇为喜欢的,兼之燕北没了战事,心情大好,原本不会参加的如二皇子的洗三也露了面,还亲自吩咐李顺为儿子添了一回盆。
二皇子出身极低,成了皇后养子才稍稍转还过来一些,不再叫人低贱轻视。
但毕竟只是养子,生母还好好的杵在那儿呢,将来能封王封侯,便已经是圣宠眷顾了,这次圣人竟然亲自参加了洗三,还添盆!
这可是天大的恩宠!
宫中的风向也渐渐有些变了,甚至隐隐有鼓动人心的流言。
皇长子占长,身子却不甚健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徽容昭仪最得圣宠,却不知怀的是男是女;唯有二皇子!
皇后养子,又得帝心,若记在皇后名下,可不就是嫡子了么?!
再进一步,要是哪一日皇长子没了,二皇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
圣人若要立太子,还会舍嫡子而取庶子?!
更有甚者,道二皇子乃是天降祥瑞!
尚未出生,便护佑大宋战胜倭国;甫一降生,便使大宋北疆烽烟消弭……这难道不是上天为大宋降下的庇佑么?
不过这样的传言只在暗中悄悄流传,并未上得台面。
林云熙也是偶尔一次在宫中散步,才听到宫里伺候的内侍,方才听到这些细碎的言语,召来琥琳一问,却是笑得幸灾乐祸。
青菱碧芷皱着眉想了片刻,不由跟着笑起来,“这是有人在找皇后娘娘不痛快呢!”
林云熙慢慢喝着银耳枸杞燕窝羹,神情带着些微的快意,心中却微微觉得有些违和,漫不经心地道:“二皇子这些日子大出风头,看来是扎了不少人的眼。”
青菱道:“奴婢说句不好听的,二皇子原是那样的出身,一下子成了半个嫡子,哪能不招人嫉恨?尤其是高门世家,怎么能容忍一个寒门出身的皇子爬到自己头上?”
顿了顿,又道:“即便是皇长子,张芳仪也是大家出身,张家几代清贵,颇有贤名,哪里是是罗……顺贵人可以比的?”
林云熙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
又微微蹙起眉头,“只是这样的手段,未免也太急躁了。”
碧芷迟疑道:“主子是觉得……将皇后逼得太紧,反而显得刻意?”
林云熙微微颔首。
青菱面带忧色,“不管急不急的,万一皇后落了不好,圣人会不会疑心到主子身上?”
林云熙怔了一怔,脑中忽然一片清明,难怪她会觉得不对劲!
这样的流言固然杀伤力巨大,但若是没有后招,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浪,一切都是空的!
世家那些老狐狸们没有一两个皇子在手,怎么肯在这个时候冒着大风险沾湿衣裳?万一不当心被庆丰帝记上一笔,吃力又不讨好,何苦来哉?自然是要等到送进宫的女儿生个儿子,再慢慢筹划,又不傻,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来一下,当我们是猪啊!
即便真的是世家出手,不雷厉风行地把她和皇后搞个两败俱伤那才有鬼了!
到现在她们还安安稳稳地坐着,就证明这个流言没有后手!
林云熙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流言纵然有威力,但只要防范得当,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
她心下转过无数念头,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坑皇后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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