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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熙淡淡笑道:“圣人与王爷当真兄弟情深。”
心中对毅亲王的肆惮又加上一分。
外边白露打了帘子进来,对着林云熙福身,又朝魏少监屈膝一礼。
魏少监知意,行礼告退,林云熙含笑目送,见他出去了,才轻声嘱咐青菱给魏少监封一封银子去。
青菱应声去了。
林夫人喟然一叹,执起林云熙的手轻轻拍了拍,“不过才眨眼的功夫,宁昭也长大了。”
言语中颇有心疼酸涩之意。
林云熙心下微暖,反手握着林夫人的手嫣然而笑,脸上不见半分厌烦。
林夫人微微一怔,也不由跟着笑起来。
木芙蓉快开尽的时候已是近十一月里,秋意渐消,寒风飒飒,上林苑的宫人们开始清扫飘落满地的枯枝败叶。
因炭盆烟熏味重,林云熙又受不住冷,昭阳殿里早早就烧起了地龙,殿中供着时新的青芝绿萼,碧翠点点,整个栖云轩梅香宜人,温暖如春。
毅亲王妃的病反反复复,毅亲王北上轩北时听说已好了,没两日吹了冷风,复又病倒在床。
皇后无法,一边责令太医院诊治好好诊治,一边请了王妃的母亲卞夫人前往照看。
总不能叫毅亲王在御前侍驾,京中就跟着死老婆吧?前一个没的就够闹心了,再没一个,这克妻的名声就摘不掉了!
皇后可不能不顾及皇家的颜面。
林云熙对毅亲王府不再花任何心思,只叫董嬷嬷按着平日的规矩随大流送了几回东西过去。
种子已经埋下,至于以后会发生的事,和她有关系么?
这一日她用过午膳歪在榻上小憩,睡得昏昏沉沉,恍惚间听到急急的脚步声,还有白露压低了声音的惊呼,“琥琳姑姑!”
林云熙睁开眼,才发现琥琳满脸焦急地站在榻前,面色发白,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顺着鬓角留下来。
她唬了一跳,忙支起身问道:“这是怎么了?”
琥琳急道:“圣人遇刺了!”
林云熙脑中“嗡”
地一声,心头不由一悸,只觉得腹中陡然一沉,一时竟有些头昏眼花,“你说什么?!”
青菱碧芷一左一右扶住她,碧芷面色沉沉,忙冲外边喊:“快让秦大人去请姜太医!”
叫白露先去煎上一副安胎药,又着人去请林夫人过来。
这才回过头来问,“姑姑,究竟怎么回事?”
林云熙心神震动,慢慢也就恢复了镇定,看了碧芷一眼,抚着胸口平缓下汹涌而上的郁气,手下却攥紧了软软的团蝠如意棉被。
琥琳略带着惊慌地道:“奴婢也不甚清楚,是侯爷那里递进来的消息。”
阿爹?
林云熙心下一稳,是了,她背后好歹还有忠义侯府,眼下又没有坏消息传来,她慌什么?再坏也不过是抱着肚子里的孩子在宫里据着一辈子罢了!
方才沉下心来细细询问。
琥琳道:“只说是在狩猎的时候有人行刺,圣人在帐中已有三日不出,但没有确切的话传出。
另外……”
顿一顿,咬牙道:“苍莽军裨将白翀已被诛杀!”
林云熙心下猛然一惊,暗中倒抽一口冷气,面上分毫不显,只冷静道:“这会儿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圣人边上有将士看护,还有随驾那么些重臣、亲王在,自不会让圣人出事。”
琥琳木着脸,青菱碧芷亦神情惶然,面面相觑,这样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总是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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