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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卫屹之翻身上马,朝兰亭方向飞驰而去。
往浅的说,谁都知道他跟谢殊是对头,何况刚才他还当众不给面子的提前走了,最有嫌疑。
往深的说,谢殊出事,王家受损,他一人独大,皇帝迟早会忌惮,终究还是会把他拔除。
唯有平衡才是生存之道。
但卫屹之即使有心救谢殊也只能暗中进行,南方士族虽遭歧视,势力却不容小觑。
会稽一带是陆家旧部所在,势力更是盘根错节,何况附近还有顾张朱三家环伺,而他也没立场兴师动众地去要人。
陆熙奂此时正随着诸位世家一起匆匆往回赶,装作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旁边的北方士族嘲笑他胆小怕事,他冷脸不答,转头对上顾家公子的视线,二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你们这群伧佬,看你们还能横几天!
谢殊此时也在赶路,被一群高壮大汉押着,路线隐蔽,专拣小道。
大概那群人实在看不起她,并没有绑她,只将她挤在中间。
谢殊也表现得很乖巧,不吵不闹,安静走路,毫不反抗。
大约走了四五里,大家见她苍白着脸听话的很,知道她在害怕,心中嘲笑不断,渐渐放松下来。
谢殊悄悄查看四周,瞄到前方田野里竖着稻草人,暗暗留了个神。
又走了段路,视线里出现了一条大河,谢殊心思一动,屈起拇指狠狠按了一下喉咙,顿时恶心地弯腰作呕。
“怎么了?”
前面领头的吊梢眼汉子走过来,看见她弯腰狂吐,捂着鼻子骂道:“果然是成天大鱼大肉的败类,居然吃到吐!”
谢殊虚弱地看他一眼,可怜巴巴地道:“这位好汉,能否让我去洗洗?”
吊梢眼见她吐的秽物弄脏了衣物,又是一声骂:“妈的,真是恶心死了!”
谢殊缩了缩脖子,蹙着眉做出强自忍受的模样。
吊梢眼骂不下去了,那一张脸精雕细琢,敛眸似忍下千言万语,蹙眉如含下万般苦楚,明明是个小子,竟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要好看。
他原先的大嗓门竟再也吼不出来了,干咳一声咽了回去,摆手说:“去去去,快去快回!”
谢殊一脸惊喜,再三道谢,笑颜绽放,愈发光彩夺目。
吊梢眼暗骂一声,指派了两人带她去河边,再三嘱咐要看好人。
那二人将谢殊送到河边,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但明显不把她当回事,并不太警惕。
谢殊瞅准时机,忽然一下窜入河内,迅速朝下游游去。
二人这才回神,顿时方寸大乱,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世家子弟竟会凫水,还游得这么快!
“来人!
丞相跑了!”
吊梢眼带着人急匆匆跑过来,一面呵斥大伙儿去追,一面怒骂二人:“再胡说八道!
想让周围百姓知道我们抓了谁吗?活腻了是不是!”
江南之地水性好的人多得是,早有几个大汉窜入河中去追人了,虽然往下游而去速度快,但他们人多,一半抄近道在岸上拦截,一半在河中断后,不愁逮不回人。
果然,转了几个弯,游到平缓处就瞧见了丞相浮在水面的身影。
大家加快速度,饿虎扑食一般冲过去,忽然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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