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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中破开一条路,任安乐一马当先,太子在她身旁,安然坐于马上,他望着一旁被禁卫军带出、神情狼狈的钟礼文,淡淡道:“钟大人,孤刚才入府衙问你城南出现了一支匪贼,该如何处置,你是如何回孤的?”
王石被眼前之景惊得目瞪口呆,钟礼文沉默半响,拱手道:“下官,下官……”
“你说这支贼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禁卫军若遇,不用诘问,诛杀即可。
你来说说,此人到底是谁?”
韩烨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王石骤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盯着钟礼文,瘫倒在地。
王石直直射过来的目光愤怒如火,钟礼文偏头躲过,面色灰白,知道自己着了太子的道,悔之晚矣。
临近傍晚,太子突然登府造访,他被拖住作陪一个时辰后太子才施施然告诉他禁卫军发现一股流窜的贼匪,该如何处置,他当时便知大事不妙,只得虚与委蛇,还抱希望于禁卫军只是碰巧发现了王石的踪迹,才会一口咬定无需审问,直接诛杀便可,却不想禁卫军早就拿下了赵家庄。
从头到尾这都是太子布下的局,就连送进府衙的密信也只是一步棋罢了。
他只是不明白,沐王布下的暗子没有被发现,怎么就刚好送出了错误的消息。
“殿下,小人是沐天府师爷王石,这都是钟大人指使的,与我们无关!”
森寒的剑弩和钟礼文的诛杀之举终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石猛的朝韩烨爬来,指着钟礼文喊:“是钟大人让我们乔装成山贼打劫赵家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随着王石的喊叫,一群早已吓傻了的衙差都从马上跃下,跪在地上异口同声。
钟礼文骤然抬头,死死看着王石,目光阴沉。
“哦?”
韩烨声音淡淡,似是丝毫不信,“钟大人乃朝廷命官,怎会让衙差扮作山贼抢掠百姓,你这话太过荒唐,让孤如何取信?”
“殿下。”
横竖也是一死,还不如尽力保下家眷,王石微一犹疑,一咬牙以头磕地,“钟大人怕殿下查去年河堤款的去向,所以派小人前来灭口,这赵家庄里……全关押着修建河堤的管事和河工。”
王石的声音哆哆嗦嗦,却让场中人听了个明明白白,钟礼文看到太子突然冷下来的神色,直觉大限已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腿一软朝后退去。
却不想破空声划破天际,钟礼文眼一花,火辣的疼痛骤然袭于身,他抽气定睛看去,只见任安乐一身戎装,手握长鞭坐于马上缓缓踱出,面如寒冰,威凛摄人。
“钟礼文,你屠戮百姓,妄为一方父母官,畜生不如!”
任安乐扫过来的目光犹如逡巡死人,钟礼文直觉凉气透心,终于瘫倒在地。
“安乐。”
韩烨低唤一声,任安乐方才回转头,懒得再瞧钟礼文一眼。
“钟大人,王石所言可属实?”
韩烨沉声询问,钟礼文垂下首,一言不发。
事实摆在眼前,人赃并获,由不得钟礼文再反口,韩烨扬眉摆手,亦不再询问,只是朝禁卫军施令,“散开。”
王石和钟礼文皆是一愣,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场景,大为意外。
包围圈外,禁卫军护盾之后,站着数以百计身着布衣的百姓,他们望向场中央的衙差满是快意和惊惧,王石瞧得清楚,这分明是先前关押在此处的河工和管事。
“诸位可瞧清了沐天府衙的真面目?一日后孤在沐天府升堂,不知各位乡邻可愿为孤作证?将此贪官绳之于法,以昭日月!”
韩烨朝河工看去,神情诚恳。
“殿下救了我等的性命,我们绝非知恩不报之人,我们愿为殿下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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