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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神,手腕抬起,把笔放在松果笔搁上,侧过脸看谢蝉。
谢蝉一脸的懊恼之色“哥哥,直接回绝文家是不是会让你为难?”
谢嘉琅平静地看着她,“你想不想应这门亲事?”
谢蝉立刻摇头,眼睛都没眨一下。
谢嘉琅道“你不喜欢,那便回绝了。
其他的事你不要操心。”
谢蝉叹口气。
若是其他人家来求亲,她一口就回绝了,不怕得罪人,可是文家让她有些踌躇。
谢嘉琅是寒门出身,又不愿依附朝中党派,上辈子仕途不顺。
她希望他这一世的仕途能够安稳平顺一点,所以帮他打理应酬的事,替他笼络人心。
多一个朋友总不是坏事。
在谢蝉看来,文家对谢嘉琅的拉拢之意十分明显,文父擅识人,看出谢嘉琅是可造之材,想提前为儿子铺路,是以处处示好,她是谢嘉琅的妹妹,文家对她热情,都是因为谢嘉琅。
文家不是豪门世家,但是正因为不是豪门,他们才需要结交谢嘉琅,他们在安州根基深厚,族中子弟虽然没有任高官的,但分散在各个衙署,消息灵通,而他们又可以算是谢嘉琅的同乡,利益与共。
以后谢嘉琅出仕,他们会成为谢嘉琅不可或缺的助力。
谢蝉一直为谢嘉琅以后在朝中孤立无援而忧心,文家示好,她乐见其成。
她欣赏文宇,那是因为觉得文宇有城府心机,将来会是谢嘉琅的好帮手。
她没想到文宇会突然提亲。
说起来也是她忘了这茬,觉得自己还小,没有多想。
自古以来,通过儿女婚姻巩固利益关系是最稳妥的做法,她是谢嘉琅的妹妹,文家生出这样的心思不奇怪。
谢蝉发愁“哥哥,你看怎么回绝文家才合适?”
谢嘉琅铺开一张纸,抬腕提笔“我写信回绝文宇,和他解释,你不用管。”
谢蝉手肘撑在案几上,摇头叹息。
谢嘉琅眉头皱起。
“团团。”
他停笔,注视着谢蝉,神色严肃,语气郑重,“你记住,你的亲事,你只要想喜不喜欢,其他的事都不必在意。”
谢蝉眉头蹙着,很烦心,“阿爹问我为什么不愿意,我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
谢嘉琅浓黑的眸子望着她,斩钉截铁地道“你不喜欢,理由就足够了。”
无需其他理由。
谢蝉一怔。
他不在乎文家能给他带来多少助力,不在乎会不会影响他的前程,只在乎她喜不喜欢。
谢嘉琅眼眸垂下,接着书写。
谢蝉彻底放下担忧,眉头舒展开来,靠过去,看着他执笔的手。
他的手很瘦,手指修长,手背看起来骨骼坚硬,透着锋利,写字动作沉稳而有力,字迹刚劲。
字如其人。
谢蝉抬手搂住谢嘉琅左边的胳膊,像在谢六爷跟前撒娇那样,脸挨上去轻轻蹭几下。
“哥哥,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小娘子欢喜地道,语气亲近,依赖,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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