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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生发誓,前生…她不是这样的...一开始她还是个温温柔柔、腼腼腆腆的小姑娘,只是当姑子那几年遇到达官贵人多,遇到地痞流氓也不少,既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要一言中的,最好把来人气得立刻发羊癫疯...
李氏勃然大怒,胸腔上下起伏,她好想一巴掌扇到这小蹄子的脸上去!
王妈妈见势不妙,似有无法收场之态势,赶忙出言来劝,“檀生姑娘,您且听一听您婶娘的话吧。
您这头一天来便要将这宅子折腾得鸡飞狗跳吗?”
王妈妈一眼瞥见躺在软榻上的老夫人,眼神一转,余光见赵显正遥遥走过来,提高了声量,戚戚然,“檀生姑娘诶,您且饶了饶老夫人罢...老夫人这两日身体不舒坦,可经不起您左一句祖宗,右一句高堂的折腾了诶!”
赵显手负于后,蹙眉进内堂,“又怎么回事?”
檀生低低垂眸,紧紧抿唇,别过脸不答,似是在忍泪。
李氏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冷笑三声,语声尖利,“怎么回事?你的好侄女先说阿龄没家教,再指使王妈妈去捡碎瓷片,再咒我死,说只有我死了,她才跪我!”
王妈妈帮腔,“老爷诶…您可要管一管呀…夫人性子直您知道,想着檀生姑娘既进了这个门,虽说不是夫人的儿女,可到底是血脉小辈,便教导了几句。
这也不知道哪里惹恼了檀生姑娘…让檀生姑娘字字句句都戳在人心尖尖上呀!”
“你们!”
你们简直不要脸!
官妈妈气得脸斜鼻歪,正欲说话,却被檀生死死拉住了衣服角。
李氏和王妈妈一唱一和;赵华龄哭着加入,声泪俱下,血泪控诉;老夫人叹了口气,半眯起眼睛,像是无可奈何。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演了一部折子戏。
生旦净末丑,角角俱全。
李氏见檀生稳稳当当地立着,不禁气得咬碎一口贝齿,看向赵显,“你说你兄嫂皆亡,要把侄女檀生接过来养,我实话实说,当初我并不情愿。
一因害怕养毁孩子,二因害怕家宅不宁。
可我虽不情愿,也将你交代的事情桩桩件件办得妥当。
如今…如今你便容忍这样一个小姑娘踩在我的头上…我本就只是她婶娘,今后你还教我怎么管教这个姑娘,怎么给她说亲事,找婆家?”
檀生在心里拍巴巴掌。
可见人都是逼出来的。
前世的李氏诚然是个泼妇,也诚然说不出这些话来。
说亲事,找婆家?
赵显微微一愣,他虽心疼檀生,愿意事事照拂包容,甚至愿意为了檀生,和妻子据理力争。
可说亲事…这可不是一个男人能干成的事情啊…
如果李氏今后要在说亲相看一事上卡檀生,他这个做叔父的也无能为力。
赵显蹙眉犹豫。
李氏瞬时高昂下颌。
“叔父。”
檀生轻轻开口,撩开裙袂缓缓跪下,“阿俏来时路遇贼人,险些丧命;先在马车上看窗外惹阿龄妹妹不快,后在因差使婶娘的贴身妈妈惹得婶娘不快;阿俏最错便是惹叔父,您的不高兴…故而阿俏在想,阿俏,许是不该来。”
赵显再蹙眉。
檀生跪在地上,未曾着意避开绒毯上的茶渍与碎片,幸而夹袄厚实,碎瓷片刺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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