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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初听着院门“砰”
的一声被关上,撇了撇嘴却依旧低着头,吁吁地吹着杯子里的水,吹着吹着,眼睛一眨就落下泪来。
她捧着杯子哭了起来,越哭越想哭,难过,又或者仅仅是喝多了。
黄真,名字里有个真,又怎么会是假的?她不信,但她知道,蒋熙元不会骗她。
苏缜当时随口说了这个名字时,也许潜意识里也是这么想的,他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自由,真的快乐。
人总是这样的,遮掩的东西总想去强调,就像夏初总是要强调她是个男人,就像苏缜对自己说夏初不过是个偶然认识的朋友。
因为心虚。
可人总是骗不了自己的,夏初知道自己是个女人,苏缜也在不断的挣扎与排斥中意识到,夏初不可能只是个偶然认识的朋友。
夜已深,苏缜还不想睡,坐在寝宫的软榻上,遣去了所有的宫人,包括安良。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占据着很小的一个角落,静静出神。
他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夏初了,实际有多久也不重要,在他的感觉中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所遏制的想念,在他疲惫时便更加汹涌地反扑上来,让他根本无从去抵抗。
他把每一次的相见都重新回忆,才发现,连最初在街上撞到也算在内,他们相见的次数不过两掌之内。
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之前,如果能多见几次面就好了,那样就能有更多可以去想念的了。
苏缜这么想。
他欠起身来推开了窗子,外面是个很好的夜晚,可惜宫里的螽斯和纺织娘都被捕了出去,静悄悄的。
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都待在它们应该存在的位置上,每一朵花都绚烂得无懈可击,了无生趣。
原来,这样也是好的。
夏初说一成不变的生活很无趣,说一次新的尝试能让人发现生活的不同,可她没说有些尝试的结果却让人不堪承受。
比如思念。
“怪不得昨夜得一梦,五爪金龙落房中……”
苏缜轻声唱了一句《游龙戏凤》中的唱词,仿若看见那天的夏初笑着说:“这姑娘也挺会说话啊,我才不信她真能梦见了。”
苏缜笑了一下,他真想梦见些什么,解一解心中所思,却是唯梦闲人不梦君。
“安良。”
苏缜唤了一声。
安良推门而入,上前躬身而立,“皇上。”
“宫里多久没开戏了?”
安良一愣:“回皇上,许久了,自打去年先皇病重就没有开过。”
“朕想听戏。”
苏缜从窗外把目光收回来,“德方班的,去安排吧。”
“是。”
安良退了一步,“皇上,夜深露重的,早些歇息才是,明儿个要早朝。”
苏缜没有说话,仍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安良又躬了下身子,退了出去,到了寝殿的门口才叹了口气。
“安公公。”
黑暗里有人叫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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