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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仪就骑马同父亲一道去方家送礼了,不去还好,这一去,可算是见识到方阁老的身份地位了。
嗬,就方家待客的花厅里,人多的都有些坐不下。
秦家甭看是扬州城的大户,可说起来,论门第只是商户。
说坐不下,也不是夸张,花厅里坐的都是士绅一流,按理,秦老爷身上也有个捐官,只是,因扬州城富庶,有钱的人多了去,商贾捐官的太多。
故而,这捐的官儿,委实有些不够档次,排起来还在士绅之下。
于是,秦家父子只得去这花厅的偏厅落坐了。
秦老爷在扬州城人面儿颇广,与士绅老爷们打过招呼,就要带着儿子去偏厅。
扬州才子赵老爷道,“阿凤就与我在这屋里坐吧。”
赵老爷就是给秦凤仪做诗,叫秦凤仪得了个凤凰公子名声的那个。
秦老爷倒是愿意,不过,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人家不是身上带着进士举人的功名,就是家里祖上有官儿的书香门第,秦凤仪若留下,坐哪儿都得挤出一个去。
秦老爷笑道,“他一向跳脱,还是跟着我吧。
赵老爷您哪日有空,我叫他过去给您请安。”
秦凤仪听他爹这谄媚话就不禁翻白眼,他跟赵胖子都平辈论交的,赵胖子家里调理的歌舞伎,有什么新曲子新舞蹈的,从来都是先请他过去瞧。
他爹这是做什么呀,以后他跟赵胖子怎么论辈分哪。
赵老爷笑眯眯地,“什么请安不请安的,阿凤有空,哪天都成。”
两人寒暄几句,秦凤仪就跟他爹去了偏厅。
偏厅也是满当当的一屋子人,好在,这里能容秦家父子有个座儿了。
在偏厅寒暄过一圈后,秦凤仪瞧着这两屋子人,想着今天是绝对见不着方阁老的了。
他悄悄问他爹,“爹,要不,咱们放下东西,先回吧。”
秦老爷给他个白眼,“闭嘴!”
来都来了,就是见不着方阁老。
方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你携礼来探病,定要有主事的爷们儿过来相陪午饭的,秦老爷早就没想见方阁老,他就是琢磨着,趁这机会,与阁老院里的主事的爷们儿先打个照面,混个脸熟。
秦凤仪只好乖乖陪坐,然而,他又是个坐不住的,坐了一时,就打算起来去外头逛逛。
秦老爷连忙问,“干什么去?”
秦凤仪眼珠一转,“茅房!”
秦老爷好悬没说,咱俩一块去。
知道他这儿子是个屁股上长钉子的,摆摆手,悄声道,“外头站站就行了。”
秦凤仪便起身出去了。
他是个闷不住的,如今跟着他爹在外应酬,其实也懂了些规矩,知道大户人家规矩重,他也没往外去,干脆就在这花厅小院的门口与守门的小厮贫嘴闲话,秦凤仪说得正热闹,就见远处行来一行人,不过,人家不是朝这待客的花厅小院来的,人家是顺着方家的青石路,直接往正院去的。
隐隐的,秦凤仪觉着那行人有些眼熟,不由伸长脖子认真望去。
这一望,那一行人里就有人回头,这一回头,秦凤仪就瞧见了那人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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