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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是我怀中的这盒前朝兵符。
他深知威逼利诱无用,故而引蛇出洞,引我去东宫偷听他们的谈话,诱我带着兵符逃离。
那么,假太子赴约的种种破绽,也皆是他环环算计的第一步棋。
此情此景太过熟悉,当日我以为武娉婷乃是风离所扮,直待打开秘道之后才意识到,忠心耿耿的“阿左”
才是真正的风离。
分散的深思集中回来,我双手勉力抽出佩剑,颤着手往帘外的车夫背上刺去,自然是没有刺中,下一瞬,车帘倏然拂起,有人伸出两指接过剑尖,轻轻一弹,巨大的回力将剑从我手中震落到地板之上。
然后我看清了车夫的面容。
清俊而冷漠,熟悉而陌生。
是聂然。
狂风从耳畔吹过,雪花倾斜砸在脸上,冰冷如斯,危机如此,而我此刻方知。
聂然没有避开我的目光,他将马缰随手丢给风离,然后弯腰跨进了车厢。
我下意识倒退一步,跌坐回到绵软的垫上。
“公主。”
低沉的不像他的声音。
他在我的跟前坐下,道:“是不是很惊讶我是如何从国子监的监视之下脱身?”
我当然惊讶。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太子几乎倾尽了半个京城的影卫去看守聂然。
我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道:是风离……救的你,所以,你,再次与他合作了。”
聂然勾了勾唇角,“风公子的易容术天下无双,我若不同他合作,只能被你所杀,公主认为我该如何选择?”
“风离,不会让你爹独享江山,”
我艰难的哑着嗓子,“和他合作,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车帘外的风离闻言轻笑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聂然看我冷汗涔涔,伸出手来想要扶我,我连忙避闪开,警惕的盯着他,他的手在半空中滞了一滞,旋即冷笑道:“我与风公子的交易并非江山。”
那是什么?
此时马不知道行驶到什么地方,黎明的晨光从车帘缝隙投射进来,我听到稀稀疏疏的行人的声音,心头一凛,原来城门已启,马车已到了京城出入关口之前。
这会是一个机会。
只要能让守城门卫看到我,或许就有一线希望。
我身形微动,却让聂然读懂了我的意图,手腕被他紧紧握住,仅仅是这样一握,莫要说我中了毒使不上力气,即便是平日都难以挣开。
决意孤注一掷,只要将怀中木盒从车窗外抛向守城卫身上,就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然后,就在撩开窗帘的那一刹那,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个人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低着头,顺着人流往京城内走去。
他的衣着、他的身影、他走路的样子还有他手中的剑,尽管看不到面容,我都能一眼认得出他是宋郎生!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快要跳出的心。
“宋郎生!”
我卯足了劲喊他,声音却细若游丝,淹没在人潮之中。
但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顿了一下,偏过头来,我还未发出声音,身体忽然失去平衡,拽着我的那只手把我带入一个怀抱中,冰凉的手指牢牢的捂住我的唇口。
我下意识的挣扎,双臂却被聂然牢牢的反剪在后,此时车外的风离以孙轩的身份很快得到了出城的许可,马车再度策动之际,我心凉了半截,奈何双手不得动弹,只能用双脚狠狠的踢向车壁,试图制造更大的动静引人注意。
就在此时,钳着我的手忽然松开,视线猛然一晃,聂然一个旋身将我压在他身下,左右的手腕被他捉住摁在两侧,膝盖被他的膝盖顶着动弹不得,我张口欲呼,下一秒,嘴却被他的唇侵略般的封住。
脑海里轰一声炸开,我不能置信的睁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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