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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士笑嘻嘻地从榻上下地:“不愧是张大人,只见了老夫一面,就把老夫记住了。
走吧,老夫等你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张嘉贞大惑不解:“去哪儿?”
“跟着老夫,你还能去哪儿?!”
高力士套上鞋,前头走了,张嘉贞楞了一阵,做梦一样地跟着他出了馆驿。
馆驿外面,停了一辆两匹马拉的车,高力士先把张嘉贞扶上去,然后,自己也上了马车,马夫一个响鞭甩出去,两匹马拉着车,“得得得得”
地走过了长街。
张嘉贞低声问高力士:“高将军,是圣上要见下官?”
“对呀,不是他要见你难道是老夫我要见你?”
“请问高将军,圣上突然召见,是为了何事?”
“为了何事?!
张大人,你的好事来了!”
张嘉贞更加糊里糊涂:“下官有什么好事?呆在馆驿里两个月了,无人管无人问,好像没有下官这个人似的。”
“张大人,别说这么多,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进了大明宫侧门,停下,高力士先下了车,又把张嘉贞牵了下来。
他闷不作声地在前头带路,张嘉贞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走过天街,经过几座巍峨的宫殿,到了内朝的延英殿,高力士做了个“请”
的手势,先轻轻地走进大殿去了。
心怀忐忑的张嘉贞撩起袍襟,跟在高力士后面,一步跨进了殿门。
明皇盘腿坐在榻上,面前堆着一堆奏折,正埋头披阅,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看,见是张嘉贞进殿,立刻起身下榻,笑容可掬地迎了过来:“张爱卿,怎么延宕了这么久才来,朕已是等得心急火燎急不可耐了。”
张嘉贞不及答话,先磕头拜见。
明皇亲自扶起了他:“想必你也等得心急了吧?听说长安的酒肆都被你逛遍了。”
张嘉贞心里一惊,支支吾吾地说:“微臣等候黄门省考绩,等得着实心焦,百无聊赖,只得找地方排遣排遣。”
明皇从那堆奏折里拿出一份,递给张嘉贞:“你看看这个。”
张嘉贞拿过来一看,还没有看完,就全身上下大汗淋漓。
奏折是并州一位副使上的,控告他手握重兵,在并州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这才是祸从天降百口难辨!
张嘉贞急忙起身下跪:“陛下对微臣恩重如山,令微臣统八万精兵,署理并州,镇守河曲,微臣怎会谋反?!
一遍忠心,天日可鉴!
这是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请陛下明察!”
明皇笑道:“朕已经查了个水落石出,单单把爱卿蒙在了鼓里。
实话对你说,接到了这份上疏,朕就着两个御史去了并州,明察暗访,御史回朝,向朕禀明,这份上奏全是诬告不实之说!
朕知道你受了不白之冤,特地召你来当面说清。”
张嘉贞这才如梦方醒:“微臣在馆驿中等了两个月之久,原来是圣上使人去了并州,为微臣洗清冤屈。”
“你不是罪臣,不用在朕面前跪着说话,起来罢。
好了,既然真相大白,朕绝然饶不过那个诬告陷害朕的良臣的鼠辈。
张爱卿,朕让你来发落他,是斩杀是鸩杀,由你定夺!”
张嘉贞沉吟一阵:“圣上,此人不杀为好。”
“他陷你于死地,你却要放过他,爱卿,你也忒心善了吧?”
“陛下,诬告陷害,不仁不义,应反坐而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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