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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声了了,秋风瑟瑟,渭川的草木有的黄了,有了还留了几分残绿,间杂着混交着,在秋阳绵软的照射之下,显得色彩斑斓,丰姿绰约。
射猎结束,李隆基带着一班大臣返回到了位于骊山北麓的温泉宫,簇拥在他四周的是几位宰辅和一班重臣们各自心情不一,表情也就不尽相同:刘幽求若有所思,王琚顾自四望,而张说更是显得心事重重,忧郁的目光,不时投射在李隆基怡然自得的背影上。
众人今天都看出来了,李隆基没有把他们这些人放在心上,他眼里只有姚崇一人。
上马之前,他把姚崇叫到了面前,特特地嘱咐道:“姚爱卿,朕和你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了,今天一见,倍感亲近,朕是须臾也不想跟你分开,有好多的话想跟你说。
你可不能离得朕远了,就在张说他们几个中间走,朕有话,也好随时和你交谈。”
姚崇心知李隆基已对自己已是大感兴趣,不由得一阵狂喜,但面上却一丝一毫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不卑不亢,也不说跟着,也不说不跟着,哼哼哈哈几声,算是对明皇的回答。
李隆基上了马,宰相们都跟随在左右。
走了不远,他想跟姚崇说话,可是,回头一看,列在周围的只有张说王琚等人,姚崇连影子都不见,回头望去,姚崇远远地拉在了后面,骑着他刚才赏赐的那匹白马,挤在几个前来参拜的刺史中,慢吞吞地走着。
李隆基只好勒住马,等候姚崇走过来。
姚崇到了面前,明皇问他:“姚爱卿,朕方才要你紧随在朕的马后,不要离得远了,你没有听见吗?”
姚崇恭恭敬敬地说:“圣上,你周围都是朝廷重臣,衮衮诸公,老臣官职卑微,实在是不好意思走在他们中间。”
李隆基目视着姚崇:“朕知道你的意思了,好罢,朕现在就让你有面目与他们并驾齐驱,你说如何?”
“圣上一言九鼎,做臣子的,只有听命而已。”
李隆基扬扬下颌,一本正经地说道:“姚崇听旨:朕任命你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即刻赴任。”
姚崇打了一躬,嘴里依旧哼哼哈哈,只字不言领旨谢恩:“圣上,我们还是走吧,你看,所有的人都等着你哩。”
一路无话,到了行宫,李隆基命宰辅大臣们都坐下休憩。
姚崇也在百官之中坐下了。
明皇的目光几度梭巡,在人堆里寻找姚崇,及至找寻到姚崇之后,他目光炯炯,逼视着姚崇:“朕昨日罢免了一个兵部尚书,今日,又亲口宣旨任命了一名兵部尚书。
只是,此人竟然不领旨,不谢恩,对于朕的青眼相待,他只哼哼了几声了事。
现在,朕倒想听听他是什么缘由,众位爱卿,你们也想与朕一起听听么?”
底下百官面面相觑,不知明皇说的是哪一个。
只有坐在明皇身侧的张说,把阴郁的眼光投向了姚崇。
瞥了一眼,又很快地移开去。
姚崇等待这一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该说的话早就顺理成章,烂熟于心。
此时,见李隆基的目光屡屡投来,看来是必定要他当众做个答复,否则不肯甘休。
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缓步向前,跪在了明皇面前,稽首奏道:“老臣不是不领受圣上洪恩厚眷,只因有十件事填塞于胸,积年不消。
圣上若是答应了老臣这十件事,老臣才敢从命。
圣上若是不答应,老臣就只好抗旨不遵了。”
“你说,你说,一件一件全都说出来,只要是朕的力量能够办得到的,朕统统都答应你,绝无推诿。”
姚崇点头道:“既如此,老臣就从容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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