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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杂的焦急呼喊从下方传来,然而我却什么都听不清,周围只有狂风卷着混乱的碎片呼啸着,周围毫无支撑,只能任由自己被拽入黑洞!
就在自己被吸入黑洞的一瞬间,手臂蓦然被拉住,一股力量猛地将我从洞口拽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我愕然地看着从身畔穿过的红袍少年,火红的长发拂过脸庞。
妖魅的身姿堵在前方的黑洞口,红色触手长长地伸了出来,攀住大厅的各个角落,如网一般封住洞口,如血的红袍因风势而狂烈地飘展。
一条触手卷着我的腰将我拉近,酒吞童子勉强地支撑着被吸力拉拽的身子,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妖冶而稚气的俊脸第一次化开了无奈的苦笑,“遇到你还真是不幸,每次都会送命,但是,我不后悔……”
就在下一瞬,我被触手的力量整个地甩向后方,而他却蓦地跌入了黑洞之中,被无尽的黑暗深渊所吞噬,只是那最后寂寞的笑烙印在了脑海深处。
巨大的黑洞,连同席卷整个大厅的狂风,都转瞬消散得无影无踪。
黛非骑着扫帚一掠而至,稳稳接住了被甩落的我,带着我降回地面。
周围的景色如来时一般一片片翻转,化作了先前来时的昏暗走廊。
我颓然瘫坐在地,不知是因身心疲惫,还是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忧伤。
明明那么怕他,然而当看到他因我而消亡的那一刻,却怎么也无法无动于衷。
一刻的怔忡后,我陡然回过神来,视线焦急地搜寻,在一众伤痕累累的同伴中,看到了闭眼靠坐在墙边的银澈。
我心中一紧,慌忙赶到银澈身边,用手探过他的气息,终于松了口气。
幽暗的烛光下,那张秀美绝伦的脸一片苍白,额角隐有冷汗渗出,白色的束腰里衣早已被银色的血染尽,许是因为伤势过重而陷入昏迷。
在劫后余生的此刻,我再也把持不住激动的心情,无声落下泪来。
太好了,他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
冰凉的指尖轻柔地擦去眼角的泪水,我愕然抬眸,眼前映入他虚弱的笑容,“别担心,我没事,要是能看到你的笑,我的伤立刻就好了。”
看着故作轻松的他,我不由轻笑出声,“都伤成这样了,还开玩笑。”
众人虚脱地坐在走廊中,用黛非的灵药各自疗伤,一脸掩不住的疲惫。
“教皇大人,给银澈少爷涂点药吧。”
我接过黛非递来的药瓶,刚要替他抹药,却被突然抓住了手。
“你忘了,我的血是不能触碰的。”
我笑着拿开他的手,若无其事地将白色药膏抹在他手臂的伤口上。
银澈的血有剧毒,普通人触之便会被腐蚀,但是我身怀祭司之血,当初能压制冥音魔链的剧毒,自然也能抵抗他的血。
任由我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抹在伤口上,银澈深深地凝着我,“凌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过问流缨的事吗?”
手下一滞,我抬眸回笑,“不知道,也不在意了。”
也许之前我会耿耿于怀,但经历了那么多,我不会再介意这种事。
纤指捋过我颊边凌乱的发线,他柔柔一笑,一瞬间有如春暖花开,明媚了整个世间,“因为我怕你会被她盯上,怕她伤害你,我所在意的不是她,而是你。”
这一句娓娓道来,却宛如清风吹散了久郁的心结,我恍惚地看着那纯澈的笑容,只觉得似要浸入那春光洒照之下,柔软而温暖的思绪之中。
“我想让你知道,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我不自觉地淡淡笑开,似水柔情在心中开成一朵繁花,暗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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