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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团扇:“我的性子,妈妈最清楚,不必多言了。
退下吧。”
说完,便又垂睑,端详起儿子的睡颜来。
老嬷嬷噎得张了张嘴,杵了半晌,才麻着胆子多言道:“小姐您说的没错。
夫人进了门后,是为家中妾侍的事跟老爷闹过别扭的。
这怕是夫人最后悔的一件事了。
要不哪有文姨娘进门的事啊。”
芜歌手中的团扇顿住。
她抬眸,微愕地看着月妈妈。
“哎,老爷最初抬文姨娘进门就是跟夫人赌气,可后来你也瞧见了。”
老妈妈的眸子泛着清浅的水雾,暗叹道,“男人的心,最是经不住考验的。
这话是夫人说的。”
芜歌微顿,在老妈妈殷切的注视下,却还是冥顽不灵地拂了拂手,只语气柔和了些许:“多谢妈妈关心。
我自有主张。
你退下歇着吧。”
她说完,意兴阑珊地撂下团扇,顺手摸起枕边的一卷书,垂眸看了起来。
老妈妈只得苦叹一气,摇头离去。
夜,沉寂如水。
太华殿,太华池,水汽氤氲。
酷暑是不宜泡热汤的。
只是,这太华池当真有些灵气,到了夏日,汤水竟带了点地下水的清凉,半点不似冬日里的温泉。
拓跋焘褪去衣裳,步入汤池。
宗爱拖拖拉拉,他便顺势左等右等,等到这个时辰,当真有些骑虎难下的尴尬。
守在门口的宗爱,听到月妈妈捎人带来的口信,无奈地揉了揉额,半晌,才吩咐:“去,传赫连吟雪。”
今夜,月朗星稀。
皎洁的月光从大开的窗棂洒落进来。
拓跋焘坐靠在汤池里,水波浅浅地舔着他的肩。
水波潺潺,耳畔滴答滴答的水声,听着好不聒噪。
他闭目凝神着,可心烦气躁,脑子乱糟糟的,一时烦恼阿芜会不会来,一时又愁闷她不来该如何,来了又该如何
其实,他心底知晓,都到了这个时辰,那个狠心的女子怕是不会来了。
他今夜唱的注定是一场独角戏。
就在他血气翻涌,愁闷难纾时,女子赤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着水汽款步而来。
拓跋焘只觉心如擂鼓。
随着那脚步踏入汤池,蹚着水波柔柔怯怯的靠近,他的心近乎悬到了嗓子眼。
嗓际的消渴和窒闷,是难言的紧张和快活。
他甚至听到女子的呼吸浮在水波上,随着脚步蹚起的潋滟一寸寸地舔舐着他的心房。
赫连吟雪蹚着及腰的汤水,在水面淹没衣襟那刻,双手轻颤着解开了腰带。
眼前的男子倾覆了她的母国,杀害了她的至亲,她却不得不恬不知耻地投怀送抱。
她微仰着下巴,透着绝望的决绝,伸手攀附上那个男子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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