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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离去的那日,同样是午后,同样是艳阳高照。
他骑着白马去,又骑着白马归。
只是,他身后多了一具梓宫。
芜歌站在烈日骄阳下,盯着晃眼的烈阳,望向他身后的梓宫。
普天之下,配以梓木为棺木的唯有帝后和重臣。
她微眯眸子,面色平静,心底却掀起了波澜。
玉娘死了?
她只觉得不可置信。
她竭力回想那个表面恭顺,内里却目中无人的宫妃,竟不知为何,连她的模样都是模糊的。
或许是她的过往太重,心事太多,她其实从未把玉娘真正放在眼里。
拓跋焘同样微眯着眸子,隔着烈阳,凝视着芜歌。
她红衣似火,像一朵销魂的曼珠沙华怒放在这皓白的中庭。
他翻身下马,目光始终落在那张叫自己魂牵梦绕的绝美容颜上。
“送昭仪娘娘回魏祠。”
他的声音很洪亮,可芜歌听得出内里流淌的落寞和伤痛。
玉娘真的死了?
芜歌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她瞧着宫人们合力抬着那只厚重的梓宫,浩浩荡荡地出了月华门,开往大魏皇家祠堂。
她再回眸,才惊觉拓跋焘不知何时竟走到了她跟前。
她张了张唇,终究不知该说什么,忽地记起还未行礼,她便俯身福礼。
可才屈膝,整个人就被拢入风尘仆仆的怀里。
这样紧的相拥,是独属于这个北地男子的。
芜歌觉得心口有些窒闷,她抬手想推开他,手还未碰上他的胳膊,耳畔就传来夹杂着厚重呼吸和浓浓愧疚的低声细语。
“阿芜,朕没见到玉娘最后一面。
她病了那么久,一直给朕来信,朕都当她是装的。
只因为她初时装病骗了朕,朕便一直都当她——”
拓跋焘的声音哽住,只余下粗重的呼吸,灼热地洒在芜歌的耳畔。
芜歌莫名地长叹一气,原本要推开他的手,轻轻覆在了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不怪你。
狼来了的谎言说得多了,也就没人信了。
要怪,也该怪我。
是我容不下她,赶她去盛乐的。
不怪你。”
芜歌的声音很轻,也很冷淡,听在拓跋焘耳中却似甘泉雨露。
他紧拥着她,微微摇头:“是朕遣她走的,与你无关。
御医一早就跟朕说过,玉娘早产伤了元气,平城的气候都不宜她休养。
在郯郡的离宫和盛乐的行宫之间,朕还是选了盛乐。”
芜歌的心突突跳了跳。
拓跋焘深吸一气,又紧了紧怀翼:“郯郡是阿芜的郯郡,玉娘是不该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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