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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惟脸上一红,恼羞成怒:“没有的事!”
这时曲獬哼歌的声音一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虚空中望来。
他们三人是顺着姻缘线来到这里的,属于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虚幻投影,按理说应该不可见——但曲獬作为成年天神,五感实在是太敏锐了,视线直直对准了半空中宫惟的方向,狐疑地皱起眉。
三人同时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也不动作,只有凄厉的风从他们与曲獬之间呼啸刮过。
“……”
曲獬一手撑瓦,似乎想站起来,但这时他怀里的宣静河突然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睛。
“矩宗大人?”
曲獬立刻变了脸色,面上完全是一派担忧混杂着欣喜的表情:“你醒了?”
宣静河受损的金丹并没有被修复,但昏迷前致命的剑伤已经完全愈合,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留,因此再次醒来时并没有剧痛感,只感觉全身上下都酸软乏力,那是虚脱过后正常的精疲力竭。
曲獬关切道:“您怎么样?”
宣静河枕在鬼太子臂弯中,怔怔地望着他。
诡异的秘术歌谣还盘旋在宣静河的潜意识中,让他的头脑一时清醒、一时恍惚,觉得眼前这少年人就像自己多年失散的故友,又像同生共死的伙伴,亲切和依赖从心底油然而生,情不自禁抬起手。
直到指尖触碰到什么,他才骤然恢复清醒,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抚上了曲獬的侧脸,慌忙立刻收回手:“我……”
曲獬适时抓住了他的手腕,紧紧握在掌中,眼圈似有些不易察觉的微红:“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宣静河竭力张了张口,声音嘶哑至极:“发生了什么?”
“您不记得了吗?我们在山林中遇到赵家修士围杀,您带我御剑回到氿城,登上瞭望塔,要通过传音阵去向岱山仙盟发出警示?”
关于这部分经历,宣静河还是残存一部分印象的,轻轻地“啊”
了一声。
“赵家修士尾随而来,竭尽全力阻挠,但千钧一发之际您还是把令牌投进了传音阵中——法阵顿时发出强光,我们还听见对面传来了千里之外仙盟的钟声,想必总算把讯息传过去了,真是谢天谢地!”
宣静河的记忆就像被洗过一遍似地,茫然望着曲獬。
有这段经过吗?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但曲獬直直地、耐心地看着他的眼睛,目光中似有一丝幽深难辨的魔力。
当宣静河触及他的目光时,脑海中突然无来由地浮现出零碎画面,甚至连自己亲手将令牌投入传音阵中的景象都异常清晰,历历在目。
“……然后呢?”
他不由自主地沙哑问。
曲獬诚恳道:“赵氏修士一见罪行暴露,当场骇得心胆俱裂,有人走投无路之下想要劫持您作为人质,待仙盟赶到氿城后与他们谈判,但情急之下没有得手。”
宣静河脑海似有一丝眩晕,喃喃道:“我记得我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曲獬俯下身。
他们两人原本就挨得很近,这样一来更是几乎额头相贴,只见鬼太子眼底闪烁着一丝诡异的血光,语调却很轻柔:“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
“……”
宣静河闭上眼睛,恍惚道:“……是啊,都过去了。”
曲獬几不可见地一勾唇角,道:“赵家修士心知已无事于补,生怕再耽搁下去被仙盟抓到,当场立刻作鸟兽散。
您本想留在瞭望塔顶等仙盟派人到来,但赵家修士罪行曝光恼羞成怒,竟然从远处发射火药,硬生生将瞭望塔炸毁。”
说着他话音一顿,似是后怕不已,说:“幸亏在爆炸前一刻,您御剑带我冲下塔顶,一直逃到此处,才力竭昏迷了过去……”
“之后我便一直守在这里,所幸您最后还是醒来了,可见吉人天相。”
宣静河睁开眼睛。
头顶是岑寂广袤的夜空,无星无月,漆黑深邃,远处活死人尖锐的呼啸夹在风中。
“法阵真的已经传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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