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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嘶力竭的嚎啕在身后越来越远。
曲獬从眼角偷觑宣静河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半晌委婉道:“……宣宗师,他说的其实有道理。”
宣静河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拉着曲獬,边走边淡淡道:“哪一句?”
“只要您愿意活下来,以后一定能得窥大道,前途无量,甚至于飞升成仙……”
“飞升,”
宣静河冷笑了声。
这世上人人求大道,人人求飞升。
自古以来千万修士肝脑涂地,却不曾有任何人像宣静河这样毫不掩饰地、充满讥讽地说出这两个字。
火光中宣静河眼底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寒光:“如果我连无愧于心的凡人都做不到,飞升封神又有什么意义?”
曲獬脚步凝滞了一下。
恰好这时宣静河跨过一道石坎,望着眼前幽深的隧道:“出口就在前而了。”
此刻绝不能出这条地道。
曲獬心念电转,刚想再开口百般诱惑,突然宣静河脚步一停,猝然向身后望去。
顺着他们来的方向,那座堆满火油和炸药的地底穹隆已经隐没在了黑暗里,周围安静得像是凝固了一般,只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
喀嚓。
宣静河猝然意识到什么:“不好。”
声音尚未落地,他整个人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飞身而出,曲獬紧随其后,顷刻间穿过无数石槛岔路,直冲进那座巨大的地底空间——
赵昭远不见了。
墙壁铁环上,施法捆住他的那段衣带还在,赫然吊着一只血淋淋的断手,断腕处齿痕犹在。
一个人要豁出去到什么地步,才能活生生把自己的手咬断?
宣静河喝道:“待在这别动!”
紧接着疾风般掠出门,不远处拐角边恰好赵昭远的衣角一闪。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干什么?!
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宣静河心头,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赵昭远身受重伤又自断一腕,却在剧痛下爆发出了此生最后的那口气,沿着幽长的隧道狂奔急掠上百丈,宣静河数次险些抓住他衣角却又擦手而过,惊险之处仅差毫厘,厉声道:“站住!”
赵昭远用尽全身力气,纵身向前一扑!
前方隧道尽头乃是一道石门,赵昭远凌空而至,就像孤注一掷的赌徒,怒吼着拍下了石门边的机关!
轰隆——
只听隧道四处轰鸣响起,宣静河猝然站住脚步,脚下大地开始微微震颤。
“谁也别想炸毁我赵家……谁也别想。”
赵昭远喘息着倒在石墙边,就像个走投无路的疯子,惨笑道:“宣静河,你不是想杀身成仁吗?去死吧!”
“你——”
“死吧!
都去死吧!
一个也别想跑!
!”
宣静河怒斥尚未出口,赵昭远大笑三声,一头撞墙,登时脑浆迸裂!
扑通一声闷响,尸体倒在地上,然而这动静在越来越响的轰鸣声中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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