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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风大,雪多,越到年底天气就越冷。
上午十点多钟,太阳灰蒙蒙的挂在当空,热度似有若无。
西北风呜咽着卷起沙土与雪粒,迎面打在连心头脸上。
刚出村没几步路,连心的棉帽帽檐上已经挂了厚厚一层白霜。
顶风冒雪自行车实在骑不动,她只能一路推着往前走。
赶到二院路口的时候二爷爷跟连玉正坐在骡车上一人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桶取暖。
不知道是人暖桶还是桶暖人。
连心上前用手套给二爷爷扑打帽檐上的白霜,喘着粗气劝他:“二爷,天儿太冷你快回去吧,送到这儿就行了,后边都是大马路,我自己就能行。”
转回头又给连玉紧一紧围脖,丫头可怜的眼睫毛都白了。
“二丫你听话,跟二爷回去,在家等我就行。”
连玉不听,她早把自己的自行车从骡车上卸下来了,就等着连心汇合呢。
“也是头倔驴。”
二爷爷拢着手笑骂一句。
这刮风下雪的天气路还不好走,要不是家里这头老骡子夏天里崴过腿,二爷爷又何尝不想把这姐俩一路送到铁中去呢。
幸好县里的大马路平坦宽阔,两边楼房密集,走起来就感觉西北风没有那么大。
到了平安小区连心立刻就去跟陈姐接头,陈姐今天又介绍几个其他乘务组的朋友给连心认识。
本来带了五十几盒焖面打算一会儿走街串巷吆喝着卖的,陈姐天花乱坠地一通介绍下来,只那几个朋友就把焖面买走一半,辣椒油更是连盆都赊出去了,最后包圆的大姐说马上就要登车,下回回来再把盆还给连心。
趁着中午风小、太阳还算暖和的时候连心在平安小区里四处叫卖,一点钟刚过就卖完收工。
天是真冷啊,能把人鼻涕冻成两截儿。
连心把手套脱掉用手给连玉捂了捂冻得通红的脸蛋,心疼到不行。
“走,姐带你吃馄饨去,咱暖和暖和再回家。”
连玉张嘴想说还是省点钱回家吃吧,结果舌头好像冻僵了一样怎么也伸不直。
馄饨店就在铁中对面,一间门面放了两排桌椅。
正是饭点儿,店里坐满了人,姐妹俩跟两个明显刚下班的大叔拼桌坐到一起。
连心要了两碗馄饨四个肉包子,吃饭的空当就听对面两个大叔唠嗑。
“你家那口子找着工作没有?”
“哪那么容易,正愁着呢。
这两天回娘家打听去了,看有没有啥她能干的。”
“不行你让她等过完年开春再说,麻袋厂不是改制变鞋厂了嘛,开春得重新招工。”
“屁的改制,那就是把厂子卖了。”
“甭管是啥,开春都得招人。
不光鞋厂招人,西南边水泥厂那块荒地还记得不?秋天那会儿我遇见人在那儿量来量去的,过去一打听说是也要建厂,这两个厂要是招人可少不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厂子建起来不也得时间么。”
“你看你这个死脑筋,那老多工人盖房不也得吃饭么,让你媳妇儿做点盒饭拿去工地卖不也多少是个进项?”
“拉倒吧!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做饭那叫一个凑合,哪能拿的出手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连心姐妹两个虽然一直闷头吃饭,但耳朵却都不约而同地竖起来在听对面说话。
吃完饭出来西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雪花却越飘越大。
姐俩儿奋力蹬车,四十分钟就到了家。
进屋后帽子刚一摘连玉就火烧屁|股似的忙不迭开口,“姐你听见那俩人说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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