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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我连上药都觉得于心不忍下不去手,转头轻声问陈伯:“这是何人所为?可是他在外做生意得罪了什么人?”
陈伯还未答话,一旁绿莺倒抢着一口咬定道:“定是有人眼红三公子近些年生意兴隆,趁老爷做寿来往人杂混进来打击报复的。”
陈伯叹了口气退了出去,绿莺后脚也出门煎药去了。
我倒了药油在手心正预备一点一点给他抹上去,不过指尖刚碰到,宋席远便吃痛地“嘶!”
了一声睁开眼来。
睁眼一看是我,立刻伸手抓牢我俯下的双肩,一把将我按在他的胸口处,急切道:“妙妙,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啊?我?”
我被他问得有些懵,“我当然没有事啊。”
正待问他口中的“他”
所指何人之时,却蓦然忆起裴衍祯额角下巴的淡淡青紫,心下一咯噔,坏了!
“你没事就好~”
宋席远像给猫顺毛一般上下呼捋我的背,一口白牙磨得格格作响,不妨牵到伤处,“哎!”
地一声嚎。
想来他自小到大从未吃过半分皮肉之苦,这顿胖揍可有得他好受,我忙对他道:“你快放开我,我给你上药。”
不料他却揽得更紧,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无赖道:“不放,疼死也不放。”
“放开我娘!”
这当口突地插进一双白嫩的藕臂,一只小手眼见着便要精准地戳上宋席远的眼睛。
我背上登时出了一身凉汗,眼明手快一把捉住汤圆的手,趁着宋席远一愣神的功夫,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汤圆见我起身立刻上来挡在我面前,乌黑的眼睛瞪得溜溜圆,鼓囊着小嘴,两腮呼哧呼哧像只吐泡泡示威的鱼,手上一只弹弓已绷紧拉了个满弦,煞有介事地将我护在身后蓄势待发和宋席远对峙。
看着勉强和凳子一般高的汤圆螳臂当车地横在我面前,我一时百感交集,顿觉其实自己的娃娃还是前途无量的,看这架势分明就有关云长以一当十万夫莫开的苗头。
“不许碰我娘。
不然我就把这小耗子射进你嘴里。”
汤圆奶声奶气地恐吓道。
我这才看清那弹弓上架的不是小石子,而是一只小小的灰毛耗子,正吱吱哀号扭动着。
宋席远哭笑不得加之面上青肿,一时表情比那戏台子上上了妆的脸谱还要精彩几分。
世间万物果然是相生相克的,宋席远这不按理出牌的妖孽如今倒是遇见了个克星。
“好!
不愧是我儿子!”
宋席远拍着床沿坐起身赞叹,“果有乃父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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