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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干嘛去了?电话一直不接?”
史奇充满火药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隋夜讪讪地摸了下额头,发出嘶的一声。
“怎么了?”
史奇连忙问道。
隋夜笑着说没事,昨天有点忙。
史奇半信不信地又问了一遍:“真没事?”
隋夜说真没事,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然怎么大半夜给她打电话呢?
史奇沉默了片刻,问她:“有个事想跟你说来着,现在又觉得不应该说。”
隋夜笑了笑,肌肉牵动嘴角的伤,疼得一呲牙:“你怎么也矫情上了?有话就说呗。”
史奇:“说了你可别激动。”
隋夜笑:“怎么?你中五百万了?”
史奇说:“孙艺玲回国了。”
隋夜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坐直身体问史奇:“你说什么?”
史奇说:“孙艺玲,当年那个女的,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她么?我有个哥们是十班的,听他说,孙艺玲之前一直在国外。
前天他们班长从北京回来,在群里说,好像在机场看到孙艺玲了。”
孙艺玲这三个字已经在隋夜的生命中消失过很多年了,但她从没忘记过这个女人对她和她们家做了什么?就像那些表面已经治愈的伤疤,其实在某些夜深人静的夜晚,皮肤下的增生组织仍旧会隐隐作痛。
后面史奇又说了什么,隋夜一句也没听清,耳边总是重复地回荡着“孙艺玲”
三个字。
当年老隋出事后,孙艺玲的父母便安排她出国留学,这么些年过去,隋夜不是很想过找她,只是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么多年都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包括她曾经的同学和好友。
这么多年过去,隋夜以为孙艺玲早已在国外定居,没想到她竟然回国了,并且还在辽市。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隋夜对史奇说:“你让你朋友多关注一下十班的群,她既然回到辽市,很可能会与过去的同学有些联系,一定帮我留意一下。”
史奇连忙答应下来,之后又问她哈尔滨之行有没有什么收获。
去哈尔滨之前,隋夜就不想史奇再跟着掺和了,现在知道苏琳的死可能跟毒贩有关,她就更不能跟史奇说了,于是故作懊恼地说:“没什么收获,白走一趟。”
手机里传来黄毛的吆喝声,隋夜忙对史奇说:“你先忙,有事儿记得帮我盯着点。”
史奇说没问题,有了情况就找她。
挂了电话,隋夜把自己整个丢在床上,看着头顶素白的天花板,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老隋跳楼那天的场景。
围观的人、草地里的血、扭曲的四肢,还有晏东北同情的眼神……这些画面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她的梦里,梦中的她总是想要去看老隋的眼睛,可是总有一团漆黑的迷雾罩着她的眼,让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老隋的脸。
她也想问问老隋为什么舍得死?为什么那么决绝?明明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侵犯了孙艺玲,他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
这些问题晏东北没办法回答她,徐秀也不能,也许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这个答案已经不再重要了,可她放不下,如果连她都把老隋忘记了,那他就真的死了,死在了那个炎热的夏天,像一道炫丽的彩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消融在所有人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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