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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大门,便被肆虐的北风吹得全身一个哆嗦,可还不等我感觉到冷,便落进一具温暖的怀抱里去。
那绵堂解开身上的呢绒大氅,将我小心翼翼地护在自己怀里。
我穿着旧时的大衣,外面穿着那绵堂的玄狐斗篷,领子上的毛绒温暖而柔软,将我的那张小脸更是衬托得更小。
“冷不冷?”
他的大手揽着我的腰,一面领着我走,一面漫声问道路。
我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将我护得密不透风,而从他胸膛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更是让我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任凭风雪凛然,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周围都是粉雕玉彻的雪景,我睫毛上落了雪花,像朵雪莲花,挡住了视线,不等我伸手,就见宋达轻柔地为我将睫毛上雪花拭去。
我一怔,忍不住向他看了过去,而那绵堂也恰好正在看着我,四目相对,宋达微微一笑,眉宇间一派英气。
那绵堂而皇将我的大氅替我系好,自已则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
“上来,我背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似是在说某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
“你又不是猪八戒。”
望着他宽厚的后背,我也情不自禁地倾下身子,宋达稳稳当当地将我背上背上,一步步几家里走去。
“那绵堂,”
我静静地倚在他的后背,轻轻开口。
“嗯?”
他出声。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说呢,只觉眼圈蓦然一红。
我趴伏在他的背后,感觉很安心,“我不要入洪门,我要自由。”
他的脚步一滞,先答应下来,“好!”
片刻后依然背着我稳稳地走着。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就那样一步步地瞳着,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们二人。
那绵堂背着我在福煦路法租界巡捕房下来,牵着我的手问我:“鬼哥是关在这里吗?”
“我们劫狱吗?我没带菜刀。
要不,从面爬进行?”
那绵堂仰头大笑。
他牵着我进入,那里有两名值班的华捕。
“那公子,什么风把您给来了?快坐,快坐。”
“我有什么事?路过,顺便喝口水,小歇片刻。
诸位这一阵子辛苦了。”
那绵堂一屁股坐在最好的位置上,“我这位朋友没有见过监狱,她想见识一下。”
说罢,抛出两根“小黄鱼”
,每条有一百克重。
“一点茶水钱,给家里补补身。”
两名华捕顿时眼睛凸出像玻璃球,二两金子,抵得上他们几年工资了,钱好花,事儿难办,放人不在他们权限之列。
“只是——参观监狱吗?”
一名华捕迟疑不决问。
“上海是法治社会,当然是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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